他点点头，然后在开下一次水龙头时忘得一干二净，边狼狈冲洗，边问：“你家里谁负责洗碗？” “你关心这个干嘛。”万静纯一手撑着台面，侧着身子看他。</p>
“闲着无聊。”周煜扯张厨房纸优雅擦擦手，看起来是挺闲。</p>
“看情况。”万静纯说，“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佣人，后来就变成了我哥。再后来他去上大学了，我又考上了臻嘉，我爸妈也让我保护好手，不怎么让</p>
我进厨房。只有过年过节，我和我哥又象征性分担一点。再后来……”</p>
再后来事情变得很复杂，她索性打住，指指碗：“倒过来扣着放，才容易晾干。”</p>
他乖乖照做。</p>
大少爷挺讲究，洗完一个碗，要用洗手液洗一遍手，再到下一个，油污附在手上的感觉一秒也忍不了。</p>
万静纯走开几步，翻箱倒柜，找到围裙：“你穿上？”</p>
周煜把水龙头关了，还没看清是什么，万静纯的手就已经高扬了起来，把围裙的套脖挂上，颇为满意地拍拍手，眯起眼打量：“不错啊，你会拍写真</p>
吗？下次考虑用这个造型吧，肯定卖爆。”</p>
“借你吉言。”周煜被她看得有些恼，故意甩甩手，洗手液泡沫飞起来一点儿，沾了些到她脸上。</p>
“啊啊啊周煜！”万静纯抬起手肘擦了擦，用眼尾余光狠狠警告，“你故意的吧？”</p>
他把手重新伸到水龙头下，这次学会了控制水量：“纯属意外。”</p>
她想了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索性打湿手，故意往他身上甩了甩：“你完蛋了，滚去洗澡吧你。”</p>
她笑得解气又天真，他却停下了动作，逆来顺受挨着，好像故意给她一个出气的机会。</p>
万静纯放肆闹了一会儿，才发现周煜很反常地静静站着，没在反抗，一时愣了。</p>
“还生气吗？”</p>
他直勾勾看着她，从声音到眼睛攻击性全无，双手乖乖垂在歪歪扭扭的围裙两侧，投降得彻底。</p>
一种极为罕见的姿态。</p>
“我没生气啊。”万静纯眨了两下眼，其实心领神会，能感觉到心里某个角落发虚，“我生什么气？”</p>
周煜轻笑了一下，没说话。</p>
她也垂下视线，目光落在他卷起的袖口和修长的小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一阵才小声道：“跟你开玩笑而已。”</p>
他也不问哪一句是开玩笑，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开的玩笑有点太多了，这样不好。</p>
“我不是故意的。”他说，“我没开玩笑。”</p>
“噢。”万静纯没抬头，没好意思继续问，什么不是故意的？下午还是刚才？</p>
好在又一通电话打给周煜，这回他不得不接，放了她一马。</p>
莫名的僵持总算结束，万静纯丢下一句“我去把垃圾扔了”就跑。玩笑和真心的界限太模糊，搞得人头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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