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涂漫漫好奇心被勾引上来：“后来怎么堕落成倒数？”</p>
难得受到关注，陈一归薄唇轻勾，格外坦诚：“初中时有些自负，发生了一些事，觉得学习没什么意思，这种想法一旦产生，短时间很难纠正过来，再加上我家人都不是唯学习论，对我完全放养，久而久之，学校就成了我的消遣地方。”</p>
涂漫漫感叹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家境的人更注重后代的培养，寒暑假都得被兴趣班和补习班排满，没想到这么开明。”</p>
“也算有前车之鉴。”陈一归低垂着眉：“我初中时班里有个同学，和我都是竞赛班的人，与我不同的是他家是贫困户，父母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地下室，打些零工维持生计，算是比较辛苦。”</p>
涂漫漫静静地听着。</p>
陈一归顿了下才又开口：“他很聪明，纯粹的靠天赋的那种聪明，其余参加竞赛的同学都会有一对一的辅导老师，只有他买本资料都费劲，平时都是借我们的辅导书看，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成绩和我不相上下。”</p>
涂漫漫专注地听着。</p>
“这些都是我后来才听说的。”陈一归轻呼一口气：“那时我只把他视为对手，他是鞭策我的人，让我知道只要我稍微不慎，第一名的头衔就会易主。”</p>
他回想会那时，露出稍显苦涩的笑：“在初三的一次竞赛里，他再次输给了我，并且找上了我。”</p>
十几岁的年纪，家境与天赋一样不差，他哪怕不是刻意为之，却也算得上目空一切。竞赛在他眼里是一场追逐的游戏，这个赛道里他碰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那股不落与他人的劲无尽放大，他还以为对方像他一样感谢他的存在，这种天真的想法在一个雨天变得支离破碎。</p>
这么多年过去，许多记忆变得模糊，唯独那张愤恨的脸依旧清晰。他甚至能重复出每一句话：“他说，为什么我要把他逼到这种地步，把别人当做小丑耍很开心吗？我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总干些雪上加霜的事，是不是把别人的路都堵死，看着别人奋力挣扎的样子，就会有种满足的快感，我明明已经得到那么多了，出生就在罗马，还会有什么不满足的？”</p>
涂漫漫以前就意识到，陈一归放弃学业缺乏有力的支点，她看着眼前颓废的脸，知道这件事就是一切的转折点。</p>
陈一归笑得很勉强：“竞赛的奖金还是荣誉，我都没在乎过，所以听到他这么说时，我完全不知该回应什么。后来我找老师了解了，才知道他父母给他挺大的压力，每次输给我的竞赛，他回家都要挨训到半夜，只是因为奖金折半。”</p>
涂漫漫算是同道中人，对这位同学虽谈不上尊重，却也能做到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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