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供奉香油钱。而且那些都是别人自己愿意给我的。我说了我没钱还他们说不用还。”</p>
她说得那么自然，没有丝毫愧疚之心。马小鹇听得脑袋炸裂。</p>
“你骗别人的钱去供奉香油钱你还很得意了？这一次小喇叭色心起被你骗到，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只要你还在，总有一天会抵受不住母亲复活的诱惑许下愿望。我干爹活了千年。每一天都跟随这位为铲除云霁而努力。你这种人，我们见多了。我们本可以不管你由着你跳进火海死了去。可干爹说你是寿命万年的祥瑞！你一许愿，我干爹这一千年都白干了。人世间将永无宁日。”</p>
“你胡说！”李狮湖挺起了身子。“我献了香油钱，我母亲确实会好一阵子。我交完钱，我母亲眼珠子真的会转动的。只要我给他们更多香火钱。我母亲一定能站起来。广治廷说过，他八十岁的母亲能重新站起来也是靠的永明神教。”</p>
真是冥顽不灵。马小鹇不善争吵。被她吵吵感觉脑袋都嗡嗡作响。偏不服输，也叉着腰骂了起来。</p>
“你那个心明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永明邪教发展一个信众可以提成十两。你成了那个广政治的十两了笨蛋。”</p>
“我凭什么信你？”</p>
“凭我干爹是这方面的专家。凭我干爹千年来辗转无数□□间，追杀云霁。这份毅力，天底下还有谁能做到？你别来捣乱！”</p>
李狮湖呵了一声，一双白目快要翻上天。</p>
“我干爹！我干爹！知少少扮代表！我信你一成双目失明！！”</p>
马小鹇身边都是从不红脸的兄弟姐妹。哪里挨过这种骂？心里不爽，也不知如何发泄。胸脯上下起伏，骂出了她认为最脏的话。“你！你个笨蛋！”</p>
“就这样？”李狮湖嗤笑出声，对这大小姐更是一屑不顾。“骂人都不会，我教你啊笨蛋！脑壳儿像棒槌儿的东西！脑门儿放个屁，熏死三百里！”</p>
“你你你！”</p>
“我我我，我怎么样？”</p>
马小鹇骂不过。嘟起嘴，跺跺脚。倔强地站立起身，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一些。大声地“啊欧”，叫起来。</p>
“怕你呀？！”</p>
李狮湖不甘示弱，也显出了兽态原型，崩开了一圈圈的麻绳。</p>
两个兽头人身的怪物站立着，搭着对方肩膀，张开嘴对峙着、盘旋着。像点着了的炸药桶。谁也不服谁，谁也说服不了谁。</p>
不大的屋子里“啊喵喵欧”的声音吵得鬼魂都没法安生。</p>
“鹇儿。来！抱。”</p>
许安平招招手。马小鹇红着脖子跑回来，钻人怀里去。毛茸茸的小脑壳儿塞许安平肚皮里，也顾不上白毛沾血。隐隐有啜泣的声音传出。</p>
看着那双厚实的大手轻轻理顺炸开的毛，说不羡慕那是假的。李狮湖想到母亲也曾给自己这般顺毛。又想到如今茅屋里那活死尸，不禁悲从中来。</p>
许安平向她张开另一边臂弯。可她生性嘴硬，指腹擦一把眼泪又是清冷模样。“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许安平掀开一层白布又掀开一层猪皮，现出一张秀美脸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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