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子轻轻瞥了眼几步外正龇着牙花满脸惋惜的丰鹤, 语气平淡，“闭嘴，我可不是小白。”</p>
言下之意, 别把她当那头蠢熊耍。</p>
丰鹤耸了耸肩，向姜姒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p>
姜姒忐忑道：“前辈……您的药草是我误采的，和您的熊没有关系，真的很抱歉，只是……”</p>
毒娘子抬了抬下巴, 示意继续说。</p>
“您刚才说的气血逆流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伤口我明明已经用草药止血包扎了，怎么会又晕倒了？”姜姒顿了顿, 面上难掩惶然, “他有生命危险吗？”</p>
毒娘子嘴角勾了勾, 意味不明道：“你倒还算坦率。实话告诉你，你身旁之人晕厥并非因为失血过多, 而是身中蛊毒的缘故。气血逆流是因为此刻体内的虫卵已然孵化成型, 正四处游走吞噬精气。”</p>
“你情郎八成是察觉到了异常但不清楚缘由，只一味地用内力压制, 却不知此举反倒会刺激体内的蛊虫发狂致使经脉倒转气血逆行。”</p>
原来裴珏一路上都是在一声不吭地忍耐着蛊虫带来的痛楚吗？</p>
姜姒的目光落在了青年因吐血而沾染了嫣红颓败之色的唇角，只觉心下空落落的。</p>
“这蛊毒若是不解，他性命倒是无虞，只是心智却会一日日退化直至沦为幼童。”</p>
似是瞧见了姜姒眼中的愕然，毒娘子继续道：</p>
“此蛊名为噬心蛊，是陇西边境一带异族爱使的玩意儿。身中此蛊者，只需数日工夫，心智便会被蛊虫全部吞噬，失去自我意志，最后沦落成下蛊之人手中的牵线木偶，是异族人最爱控制人的下三滥招数。”</p>
说起此蛊时，毒娘子的语气虽平淡，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可姜姒还是眼尖地发现了那一闪而过的微妙厌恶。</p>
姜姒伸手握住裴珏泛着凉意的掌心，心下惶然。</p>
青州就在陇西边境，而崔轩瞳色异于常人，应该与边境的异族脱不了干系。或者说，也许崔轩就是异族后人。</p>
裴珏白日里为自己挡下的那支箭矢上，应该就是被人涂上了蛊引。</p>
所以此刻中蛊晕厥受制于人的，原本该是自己。</p>
姜姒鸦羽般的眼睫扑簌簌颤动，艰涩道：“多谢前辈答疑解惑，不知前辈可否施以援手，若有什么我能做到的，前辈尽管吩咐。”</p>
毒娘子眉头微挑，面露兴味之色，慢慢道：“救人倒好说，只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你对你的情郎有几分情义在了。”</p>
什么意思？</p>
姜姒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但还是坚定道：“前辈但说无妨。t”</p>
毒娘子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配上艳丽沧桑的眉眼，竟无端显出几分诡异之色来。</p>
不远处的丰鹤目露不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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