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落地镜子前，许云想正往胸前的患处涂药——追尾事故的时候身体撞在方向盘上，淤青在两天后才浮现出来。</p>
医生说是软组织挫伤。</p>
惊鸿一瞥。</p>
牛油果色的绒质睡衣和黑色内衣被扔在沙发椅背上，雪白脊背，纤薄蝴蝶骨，柔和的曲线在镜子里一览无余。</p>
陈谨川垂下眼脸，下意识转身。</p>
蓝牙耳机里，林深正说着他的结论：“市场的反应比我们预期的更好，公司应该提早布局……”</p>
他出声打断对面的汇报：“……我这边有点事情，等下再电话你。”</p>
许云想闻声转头，捕捉到他黑色西装的背影，慌慌张张套上内衣和睡衣。</p>
小衣的下摆不可避免地擦过淤青，她倒吸了一口气。</p>
陈谨川犹豫着开了口：“……我看一下？”</p>
之前在医院里，也是她自己涂的药，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她背对着他将衣服掀起来给对方看。</p>
女医生端详片刻，嘱咐她继续用药，还需要时间恢复。</p>
许云想有点儿羞赧，但抬眼看到背对她的宽阔肩膀，又再一次无比真切地意识到，问出这句话的，是身为她丈夫的陈谨川，而不是“兄长”。</p>
而她分明已经做好了以女人的身份面对作为男人的陈谨川的准备。</p>
于是又伸手将胸前两颗扣子松了，深呼吸两下才开口说：“……好。”</p>
声音里有着细微的颤抖。</p>
如果能忽略她绯红的脸颊，颤抖的眼睫，以及不知该如何安放的眼神的话，这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检查。</p>
松开的扣子正好足够陈谨川看到她的斑驳淤青，红红紫紫地半个手掌那么大。</p>
他弯腰，皱眉：“压到会疼？”</p>
伸手将她的内衣往上调了调，下缘露出一点点起伏的曲线——淤青正好在胸的下方。</p>
许云想垂着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轻轻“嗯”了一下。</p>
淤青的位置尴尬，法式内衣再亲肤，也是一层布料，时不时就蹭到。</p>
男人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手却从她后背的下摆伸了进去，将排扣松开。</p>
束缚感消失。</p>
陈谨川默然垂首，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如常：“家里是让你自在舒服的地方。你可以不穿内衣。我是你的丈夫，你不需要跟我介意这些。你先换衣服，我出去等你吃饭。”</p>
他的气息似乎都还停留在她的周围，但高大身型带来的压迫感倏忽消失了大半。</p>
许云想不自觉松了一口气。</p>
结婚至今，重新获得“不穿内衣”自由，是否意味着她和陈谨川的关系往前进了一步。</p>
她没有在衣帽间停留太久。</p>
回到客厅，陈谨川已经将将她的饭摆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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