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古丽。”瓦剌女斥候低声回答。</p>
“多大了？”</p>
“18岁。”</p>
“当斥候多久了？”</p>
“一年。”</p>
“你的上司是谁？”</p>
……</p>
石彪如猫捉老鼠般一点一点地盘问，女斥候老老实实地作答，不敢有丝毫隐瞒，这让石彪倍感刺激。</p>
早在今天中午离开麻峪口的时候，石彪把她从树上解开，她的气焰还是非常嚣张。</p>
说额尔敦会替她报仇。</p>
但是当石彪把额尔敦的脑袋摆在了她的面前时，她立刻面若死灰。</p>
从那时之后，她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整个人蔫蔫的，精神也有些恍惚，变得十分顺从，完全没有了最初时把口水吐到石彪脸上的那股狠劲。</p>
石彪对这个变化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过往他俘虏过不少瓦剌士兵。</p>
俘虏到了这一边，无非就是两种状态：一种是从头到尾嚣张到底，一心求死，死不改悔。</p>
另外一种则有个临界点，一旦她内心坚信的精神支柱被击溃了，她就会迅速崩溃，你问她什么，她就会回答什么。</p>
眼前这个女斥候就属于后一种情况。</p>
额尔敦和五千瓦剌骑兵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在她心目中，这支力量是战无不胜的，明朝军队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p>
所以明人如果敢伤害她，那么她背后的靠山一定会加倍报复。</p>
这就是她的信心支柱。</p>
可想而知，当她亲眼看到额尔敦的人头被砍下来，五千骑兵全部覆没，她的心理遭受了无法承受的冲击，对石彪产生了极大的畏惧。</p>
这个男人连额尔敦都敢杀，为什么不敢杀她呢？</p>
所以她现在小心翼翼，对石彪有问必答，生怕不小心在哪里触怒了石彪，下一秒就人头落地。</p>
审讯过程非常顺利。</p>
没用多久时间，该问的东西都问完了。</p>
石彪对瓦剌斥候系统的运作机制有了更深的了解，也知道瓦剌大元帅阿剌知院目前拥有的大致实力。</p>
阿剌知院这次南下并不是主攻，而是给太师也先打配合，麾下的一线作战部队只有25，000人，刨去额尔敦的那五千人，阿剌知院现在还有两万人。</p>
目前驻守在马营堡和独石堡一带，各一万人，扼守住明军向蒙古草原推进的咽喉要道。</p>
而前段时间伯颜帖木儿剩下的两万人也从这条线返回了北方。</p>
至于伯颜贴木尔是否跟也先汇合在一起，还是两人分开行事，这个女斥候因为在军中的地位较低，对这个信息就不清楚了。</p>
整个审讯过程，石彪的心腹都在旁边认真用毛笔记录了下来，形成一份详尽的报告，是要上报到兵部备案的。</p>
如果不上报审讯记录，那就属于私自审讯俘虏，有谋反之嫌。</p>
因为有些戍边将领私自通敌，他跟俘虏的对话就不敢曝光，兵部对这类事情抓得很紧。</p>
“你先出去吧，把报告交上去，我要对她做深度审讯。”石彪朝自己的心腹挥挥手。</p>
“明白。”心腹朝石彪立正行礼，然后走了出去，刻意把房门带上了。</p>
很快，从石彪的屋子里传出了不寻常的声音。</p>
两名站在门口的守卫面无表情，对这种情况早就司空见惯。</p>
不寻常的声音响了一阵，略微停顿，又响了起来。</p>
反反复复。</p>
持续的时间异乎寻常地久。</p>
门口的两个守卫相互对视一眼，眼神略带诧异。</p>
终于，石彪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抓着一个白玉鼻烟壶。</p>
此时的他光着膀子，宽肩乍背，只在腰间围了块斑斓的豹皮，一身遒劲有力的腱子肉高高隆起，身材显得格外健美，让人见了会忍不住想到草原上奔跑的公豹。</p>
不过他的神情却有点疲惫，疲惫中带着愉悦的满足。</p>
“副将军，要我进去把她带走处理掉吗？”守卫问。</p>
这是例牌操作。</p>
被审讯过的斥候已经不具备价值了，他们的结局只能是被杀掉，因为斥候都是有身手的，不可能把斥候像普通俘虏那样留在军营里面干活。</p>
“等等，让我想想。”</p>
出乎守卫的意料，石彪这次给了不同的回答。</p>
石彪在院子的石凳坐下，吹着晚风，格外的凉爽，他从鼻烟壶里倒出绿豆大小的鼻烟，承在手背上，送到鼻子前，用力吸了一下。</p>
顿时，一股醇厚的辛辣香味强烈地刺激他的鼻腔，让他获得了一种独特的快感。</p>
跟刚才屋子里获得的那种快感混合在一起，简直让人飘飘欲仙。</p>
他的鼻烟，主要成分是花椒。</p>
把花椒磨碎了，跟香油拌在一起，配上茱萸、肉桂、沉香之类的香料，再掺一点西域秘制的香料，密封起来酝酿三个月，就变成了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的混合物。</p>
远远闻它，都有一种提神醒脑的效果。</p>
而如果把它吸入鼻腔，能刺激鼻粘膜，让大脑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p>
快感强度要胜过饮酒。</p>
石彪一边吸着鼻烟，一边回味刚才在屋里发生的细节。</p>
这个女斥候求生欲很强，刚才不仅没有激烈反抗，反而对他百般迎合，温顺得就像猫。</p>
更难得的是，此女练过柔术，尽管大腿上有箭伤，她刚才还是为石彪解锁了几个高难度动作，让石彪得到了非常新颖的体验。</p>
这令石彪有点欲罢不能。</p>
想杀她，又舍不得。</p>
“将军，如果你不杀我，我愿意这辈子都当你的奴！”</p>
在他下床走出来的时候，女斥候在他背后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p>
我要不要杀这个瓦剌小妞呢？</p>
她也没那么危险吧？</p>
咱们大明跟瓦剌交战多年，瓦剌高层也送过女子给皇上当妃子，皇上还不是照样养在后宫里面，她们也没刺杀皇上啊！</p>
皇上能享用异族女子，我为何不能？</p>
可是，如果我把她养在军营里，以我的本事当然不会怕她，但她会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威胁呢？</p>
石彪在心里激烈交战。</p>
良久，他仍然没拿定主意。</p>
又吸了一会儿鼻烟，他终于想清楚了，美色其实是不稀缺的，接下来他率领电马营对北边游牧部落征战，如果一路攻城拔寨，那么美貌的女俘虏肯定不会少。</p>
他完全没必要冒这种风险，为了一棵小树而影响整片森林。</p>
“好吧，我决定了，为绝后患，立刻杀掉她！”</p>
“我现在就进去，无论她对我哀求什么，我一概不听，就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出来交给守卫，将她处理掉。”</p>
石彪一拍石桌，站了起来，大踏步走进屋子。</p>
此刻，他的心坚硬如磐石。</p>
可下一秒，他愣住了。</p>
只见原本乱糟糟的屋子突然变得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床头还摆了一盆温水，盆边搭着一块白毛巾。</p>
感觉就很温馨。</p>
这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p>
此时的瓦剌女斥候，双膝并拢跪在床头的地上，身体向前匍匐，额头贴紧地面，乌黑发亮的长发向后披洒，洒在她光洁青春的脊背上。</p>
她的皮肤在油灯的映照下散发出绸缎般的光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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