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艰苦环境中的父母（二十一）

陈姨光着双脚吃力地在雪地里追赶着受惊的牛车，边大声喝诉着老黄牛停下来，边吃力地追赶着奔跑中的牛车。 土路上大坑连着小坑，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积雪已厚厚地将土路上的大小坑已填满，厚厚的积雪将填满的大小土坑淹盖的平平展展，牛车未经过路面时，一眼望去路上就是一层积雪，平平展展的根本就看不出这积雪下的大小土坑。然而，当受到惊吓的老黄牛拉着牛车一路跑过时，这才看清了路面上被车辙压过的大坑小坑。路面顿时坑坑哇哇，将牛车颠簸地左右晃动，几次老牛踩空在了积雪的大土坑里都差点将老黄牛给摔倒，还好有车架辕左右保护，使得老黄牛有惊无险地闯过了覆盖积雪的大小坑。老牛继续朝前跑着，秋倦缩在棉被里，任由牛车颠簸在积雪的大小坑的土路上。 陈姨脚上的毛线袜子已被积雪裹了一层，艰难地一步一陷地踩在积雪里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追赶着牛车。妈妈双手掂着陈姨笨重的毡靴，边吃力的在积雪里跑着，边大声喊陈姨：快回来把靴子穿上，这样只穿着袜子在雪地里跑，要不了一会儿，你的双脚就会被冻坏的 然而，陈姨这时也顾得她已冻的生疼的双脚，只顾着追赶前方颠簸中的牛车，妈妈的喊叫声，陈姨根本顾不上去穿靴子，颠簸中牛车里的孩子是她最大的牵挂，眼看着牛车越跑越远，陈姨着急地大声喊着老黄牛停下来，边对车上被窝里的秋喊着：孩子，把被子盖好别动，我一会就来了，你可千万别动。 陈姨的喊声刚落，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老黄牛似乎是听到了老主人的喊叫声，只听车子咔噔一声老黄牛便吃力地缓缓地停了下来，只觉的牛车吱吜吱吜在原地转了两圈便很笨拙地缓缓地停在了路边的草丛中。 陈姨踩在积雪中快步跑向牛车。秋小心翼翼的从被窝里爬起身，看见陈姨已来到了老黄牛面前。陈姨轻轻对老黄牛：嘘。了一声便忙弯腰抬手捡去拖在地上的牛缰绳，将老黄牛便死死地牵在了手中。便又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老黄牛的头，轻声对老黄牛说道：老伙计，是不是吓着你了，这些年也着实是辛苦你了。陈姨说着便从她座位下拽了一把干青草放在老黄牛面前，又抚摸了一下老黄牛说道：老伙计吃吧，你也跑累了吧！吃点草，休息一下，我们还得赶紧赶路，将车上的孩子送去团部卫生院看病呢，你吃饱了，就得赶紧好好走路，不能再调皮乱跑了，你这一跑可将我给炕了，我的脚都快被冻烂了。陈姨说着便将老黄牛拴在了路边草丛里的一个大树上，忙爬上了车，用力拍打着快要冻成冰疙瘩的双脚，还不忘看看身边已探出半个身子的小病号秋问道：孩子！让你受到惊吓了，我赶了这牛车有二十几年了，这老黄牛还是第一次受到惊吓，发了疯似的就跑，在这大坑连着小坑的积雪中跑这么快。吓着你了孩子。说着，妈妈也气喘吁吁地拎着陈姨的一双已很湿的毡靴来到了牛车跟前。 妈妈忙爬上车，将陈姨的毡靴放到一边，忙对陈姨说道：陈姐！来把你的双脚放到我的怀里，我给你暖暖脚。这会太阳有点暖和了，把你的毡靴放在太阳下晒一晒，一会儿穿时毡靴也会暖和点。 妈妈说着便就将陈姨的双脚抱过来准备放进怀里暖着。边说道：陈姐真是辛苦你了，害的你光着脚去追牛车，看把你的脚冻的这样红，来把袜子脱了，我给你将脚暖暖了在穿靴子，要不你的脚在雪地里冻了这么长时间，会被冻坏的。 陈姨忙从妈妈怀里将脚抽出，瞧急地说道：会青！你不管我！你赶紧看看孩子吓着了没有，还发不发烧了，我们等一会儿，老黄牛将那点草吃了，我们就还得赶紧赶路呢。这都耽误了一会儿，我们还得走快点，要不团卫生院下班了，我们就赶不上给孩子看病了。 妈妈无奈之下，忙去看已探出半个身子的秋问道：秋！你退烧点了没有。妈妈摸摸额头，心里稍稍放下心对陈姨说道：陈姐放心，秋没有那么烧了，秋的精神状态也有所恢复。 妈妈说着便忙从牛车的一角干草丛中拿出一个大红牡丹花的保温瓶，从保温瓶上取下盖子，倒点热水将瓶盖冲了下，又麻利地将暖水瓶中到了半瓶盖的热水递到陈姨手中，又从秋睡的被窝里取出了一包用旧棉衣包裹的早上爸爸蒸的还挺软和的玉米锅贴，拿出一块递给了陈姨，让陈姨赶紧吃了。妈妈又忙拿出一块玉米饼子递给秋，又给秋拿出准备住院做饭用的小盆倒入了半盆开水，让秋趁着热水将还算热乎的玉米饼子吃了。 妈妈感觉秋吃了点食物后有了点精神，脸色也没有那么疮白了，便又让秋躺下，盖好被子，这才自己趁着陈姨吃饼时，便自己也忙拿起秋刚才喝过的还有点余温的水沾着已冰凉的玉米饼吃了起来。 不多时，老黄牛将雪地里的干青草也已吃的所剩无几，陈姨忙穿好已快要晾干的袜子，在妈妈的帮助下穿好毡靴，两人便忙解开栓在树上的缰绳，这才小心翼翼地重又赶起老黄牛重新走在去团卫生院的那积雪大坑连小坑的土路上。 一路颠簸，一路的白雪变成的黑乎乎的车辙印上，又紧走慢走了半天时间，老黄牛这才拉着车上三人来到了团部卫生院看病的门诊处。 团部的白茫茫的积雪，树挂更是让人感到寒冷无比。路上几乎是只见一串串黑乎乎的牛车车辙压过的印迹和匆匆忙忙而过的只见脚印不见行人的横七竖八的行人的脚印。团部积雪下的土路稍微的那么一点平整，牛车走在上面再也没有在连队的土路上的那大坑连小坑的厉害颠簸。 随着而来的却是雪白覆盖下的土路上，积雪上牛车走过的一堆堆黑乎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牛粪。给人的感觉不知谁赶的牛车的饲养员偷懒了，昨晚给牛儿吃了不干净的草和水，之是，使的牛儿这一路都是在拉肚子，成片的牛粪在雪白的积雪的路上，显的是那样的格格不入。直到团卫生院停放牛车处却都是显的很明显。使人感觉胃里的东西都要呕吐出来了。 陈姨和妈妈老远便跳下车尽力寻找着干净一点的路面走，这才好容易在牛车停靠处的一角找了片干净一点的位置停下了牛车。 然而，当秋被妈妈抱下车时，秋，嘶哑着嗓子指着地上积雪的一堆一堆的黑乎乎的牛粪对妈妈说道：妈妈，这里好脏呀！你看雪底下黑乎乎的全是牛粪。 妈妈抱着秋，忙边往远处的卫生院门诊走着边说：没办法，每天都有人打扫都打扫不干净！因为，每个连队送病号来团卫生院看病的都是牛车，这个停靠院子，就是每个连队送病号牛车的停靠处，所以，到处都是牛粪，这也是实在是没办法。这还好，这些年团里还专门给各连队里配备了一辆牛车接送病号看病、出院回家。 秋你还小，你不知道的是：你爸爸他们刚来这里时，连队哪有牛车呀！无论看病还是到团部办事，这么远的连队，全靠双脚去走。从连里到团里来回就要走30几公里的路呀！相比之下，这些年冬连队有了牛车接送，还是好多了。你知道你陈姨就是咱连队的第一位赶着牛车常年奔波于连队和团部接送看病、住院、出院的老驾驶员？光她从团部卫生院接回的出生婴儿就是成千上百的，你们都是在妈妈的怀里从团部卫生院出院，坐着你陈姨的牛车回家的。你想想，咱连队的哪一家不是四、五个孩子。我们都是你陈姨赶着这辆牛车送妈妈和阿姨们去团部卫生院生下你后的，又是你陈姨接你们这些婴儿和妈妈、阿姨们回家的。 只是，这头老黄牛已经是第三头牛了，就这头牛也干了有八九年了，也老了，拉不动车了。 妈妈说着回头看了看还在给老黄牛喂水喂草的陈姨。妈妈眼睛里满是对陈姨和老黄牛的钦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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