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销毁。”</p>
墨羽听他提起九霄堂，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p>
他虽然嘴快，但也心有九窍，站在原地大致回想了一下今日场景，便即刻警惕起来。</p>
“您之所以临时改了主意，难不成是因为……姑老太太与您私下谈话时，拿了陆老侯爷的遗物相威胁？”</p>
那名小黄门离他们越来越近，陆宴礼的脸色也越来越沉。</p>
“闭上你的嘴去做事，”他眼中阴翳之色愈盛，“如若陇西道的事情出了差错，你我——”</p>
“死无葬身之地。”</p>
终归是陆家所有人，都过早就忘记了这位早就与陆家决裂的姑母。</p>
她今日能拿出陆老侯爷的遗书，难保手中就不会有其他东西。</p>
有些秘密，他自私地以为父亲会永远带到地底下去，可今日那封手书，让他一直以来的坚信，动摇了。</p>
他不怪父亲。</p>
忠节信义，骨肉亲情，本就难以抉择。</p>
可如今，他不得不为父亲这份未知的抉择未雨绸缪了。</p>
陆宴礼心中沉得如坠千斤之石，一时难以呼吸。</p>
他如今担忧的恐惧的，还远远不止这些。</p>
这重重危机……真的要让宁以卿来同他一起背负吗？</p>
墨羽领了命，赶在那名小黄门走到宫门前之前，便扭头欲要离去，却又被陆宴礼轻声叫住。</p>
“事情办完，回梨岚院，好生守着夫人。”</p>
他声音之中极度隐忍的痛苦使得墨羽都有些于心不忍。</p>
夫人……</p>
墨羽忽然想起那个秀丽婉约的女子，想起那看似柔弱不堪的外表之下，那双让人无法忽视的，灵动而又坚毅异常的眸子。</p>
可让他更无法忘却的是，昨日安平侯府内，她骤然呕血、形容憔悴的模样。</p>
哪怕只是内宅之争，都差点能要了她半条命。</p>
而自家少主所背负的、将面对的腥风血雨，会远比这些手段更酷厉、更残忍、更加险象环生。</p>
夫人……她能禁受得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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