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乐雁虚心听取，她也不怕被当作虎狼之词，继续，“确定这段郎洁身自好，没有外室通房莺莺燕燕，才算是有资格被你看在眼里。”</p>
“然后呢？”</p>
“然后。”虞茉指骨一压，将弯曲的穗子捋平，“然后就顺其自然，看你二人性情可否相投，志向是否一致。譬如，你说他有意入京，而你是要留在苍州的，何不早些谈开，免得以后感情深厚了却又需得面临离别。”</p>
乐雁想了想，轻叹：“也是，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我虽倾心于段郎，却吃不准他心中有我。”</p>
“不妨事。”虞茉宽慰道，“你瞧阿浔生得仪表堂堂，想来家中兄弟也不差，若是段文珺非你良人，再寻个更俊俏的。”</p>
“……”乐雁讪笑一声，心虚地转眸看向纱窗之外。</p>
有年岁相近的姊妹说话解闷，竟不觉得疲惫，连到了山脚下，虞茉还精神奕奕。</p>
二人相携出了马车，王妃的轿撵也将将抵达，为表敬意，均徒步入寺。</p>
山间晨雾尚未散去，缥缈云海笼罩着金光闪闪的高塔。而石径两道燃了烛火，绘有经文的灯面满是肃穆气息。</p>
仰头眺望，如临仙境。</p>
虞茉只觉心思清明，再不见躁动之意，沉默着攀登一阶接又一阶。</p>
踏上千阶石梯，已有香客摩肩擦踵，四处烟雾缭绕。小沙弥等候多时，合手作揖：“请。”</p>
于是，两位健壮仆妇伴虞茉并王妃一行三人，绕道往寺庙深处行去。</p>
临近住持所在的禅室，着红金袈裟的沙弥躬身来迎。王妃熟稔地问候，抬步入内。</p>
虞茉自然要跟着，却见最先引路的小沙弥伸臂将她拦住，温和笑道：“慧德师丈早有交代，他解不了施主心中所惑，还请随我来。”</p>
第42章 敬畏</p>
历经了穿越时空这般离奇的事件，纵然虞茉是无神论者，也难免怀了敬畏之心。</p>
她别过王府嬷嬷，跟着小沙弥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竹林，尽头是悬崖峭壁，正有老者在石桌前对弈。</p>
虞茉悄然打量，见老者生得慈眉善目，袈裟虽不崭新却胜在洁净。</p>
小沙弥恭恭敬敬道：“师父，人带来了。”</p>
原来，老者乃是澄明寺中与慧德大师齐名的慧能大师。</p>
她忙学着作揖：“见过大师。”</p>
“小施主，请坐。”慧能笑了笑，“老衲不才，却算出今日有缘遇见，小施主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p>
这么好说话？</p>
虞茉将信将疑，余光扫一眼棋局，很好，她看不懂。</p>
不过，路上听嬷嬷提起，慧德大师可通幽都，是以超度亡魂、供奉长明灯，俱是去寻他老人家。</p>
至于慧能大师，传言可观星象、未卜先知，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p>
她开门见山地道：“大师，我如何能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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