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部经理心虚道：“我们审核完，嗯……确实发现了一些……”</p>
程瑜手指在桌面重重叩了下，“说重点，别磨蹭。”</p>
经理头上沁出了冷汗，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因为是周家促成的合作，所以在审核资金来源方面，大意了点，这才导致了现在的问题。</p>
但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很有可能要去蹲大牢了。幸好来之前已经和其他人达成了共识，就一口咬定，都不知情。</p>
“程总，”经理镇定下来，“那几笔订单是您亲自和经销商对接的，我们都是听您的意思才把合同给过了。”</p>
程瑜气笑了，“你当财务真是可惜了，这么会甩锅，怎么不去当厨子？”</p>
“是我对接的没错，但你们是废物吗？领着我的工资，现在出了事只想把自己撇干净？”</p>
“我虽然不如你们专业，但脑子里装的也不是浆糊，少拿什么听我的意思来转移你们上班摸鱼的事实。”</p>
“就现在，每一笔都给我说清楚！”</p>
众人听得心头一跳，眼看想要跑路糊弄过去的计划行不通了，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几天加班加点找出来的漏洞一一向程瑜说明。</p>
这两年来，凡是和周家相关的订单，表面上没什么问题，但往深了追究，盘根错节。</p>
说好听点是资金流转，说通俗点就是——洗钱。</p>
程瑜听着，心里拔凉。果然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做，如果不是领航来做了一番尽调，就凭自己手里这法务团队，恐怕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些事。</p>
那弘业将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万川灰色收入的清洗机器。</p>
这么想来，陈文友大概率也是知情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装着让自己的团队再过来一次……</p>
程瑜凝神思考着，慢慢摸索出了一点头绪。</p>
领航有职业素养，即便查出了点什么，也不会轻易向别人全盘托出，所以陈文友还想继续投资的原因只有一个。</p>
上次领航过来不是他授意的，他对弘业的洗钱风险不知情，还以为是普通的财务问题。</p>
如果自己这边动作再慢点，等他的团队过来，不动声色地查下去，关键性的证据就会落到他手中，那之后的局面会很被动，弘业几乎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p>
他要什么，她就得给什么。</p>
想到这一层，程瑜感到后背直发寒。跟这些生意场上的老滑头相比，自己还是太嫩了。</p>
虽然不知道提前让领航过来给她查漏洞的人是谁，但这个举动无疑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让她不至于在危险来临之前毫无还手之力。</p>
“现在就整理。”程瑜看向桌子上的一圈人，尽量维持着冷静，“把证据搜集好，我们主动投案，配合调查。”</p>
此话一落，众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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