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有些想笑，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对他的揣测。</p>
“开心。”她偏头，看向他被装饰灯映出的侧脸轮廓，又强调了遍，“特别开心。”</p>
裴铮笑了，“那以后我们再来。”</p>
……</p>
到了家后，程瑜快速去冲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浴室门被推开了。</p>
裴铮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动作轻柔地帮她吹着。</p>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连成一道带着温度的折线。</p>
湿凉的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在脖颈和肩膀上，又被裴铮用指尖擦过，程瑜觉得那块被他摸过的皮肤，又热又痒，就往旁边躲了一下。</p>
裴铮跟着移动了下，确定头发干了后，才关了吹风机。</p>
他已经在另一个浴室洗过澡了，靠过来的时候有柑橘调沐浴露的味道。</p>
程瑜深吸一口，气还没顺出来，人就被抱回了卧室。</p>
床垫绵软，被压进去时像是陷在一团棉花里，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模糊。</p>
窗户没有关，风吹起纱帘，飘动的频率几乎要与她同频。</p>
夜与月都颠倒着，变成一团团起伏不定的灰影。</p>
这一晚，注定漫长。</p>
……</p>
潞城的项目并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宁绪扮猪吃老虎的行径让周淞大发雷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将怒火发泄在周靳身上。</p>
周靳才刚回到盛苑，就被周淞暴怒下扔出的茶杯撞破了头。</p>
血顺着额角流下，周靳冷冷地注视着周淞，听着他气急败坏的怒骂，忽然就想到了程瑜拿着铁锹跟自己叫嚣的模样。</p>
压在身体里多年的反抗，好像被这一点星火点燃了。周靳慢慢俯身，捡起脚边茶杯的碎片，迎着周淞的目光，一点点迈过台阶，靠近他。</p>
程瑜都做得到，那自己为什么不行？</p>
她可以什么都不顾，敢跟他撕破脸，不过是……有裴铮做支撑。</p>
周靳迈上台阶的脚步顿住了，因为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没有可以和周淞撕破脸的底气。</p>
圈养的鸟儿飞了，冰冷的笼子里就只剩下了他。</p>
而他的身后，没有人。</p>
他站在台阶上，没有再往前走一步，那枚茶杯碎片被握紧，鲜血在指尖汇聚，滴落在深灰色的地面上。</p>
庭院的门外传来汽车的急刹声，周靳没有回头看，能听到门口的几个保安被撂倒了。</p>
再接着就是周淞骤然沉下来的脸色。</p>
高跟鞋落地的脆响在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里格外突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溜进周靳的余光，握紧了他的胳膊。</p>
“周叔叔，”林纾微笑着，“万川有没有能力独吞下那一整块地，您再清楚不过了。与其在这里大动肝火彰显自己的无能，不如想想怎么拉拢苏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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