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进到楼内，而是坐到了花坛边上。</p>
程瑜把早餐放到裴铮手里，问：“裴昭醒了吗？”</p>
“没有。”</p>
裴铮低头，看着纸袋里还带着余温的面包，想起她曾经多次提过这家店烤的面包很好吃，说要给他带来着，但一直忙着，没有空去买。</p>
现在，倒是买来了，但他却不想吃了。因为总觉得这个时机吃下去，再美味的东西，都会变得苦涩。</p>
彼此相顾无言片刻，程瑜试着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看他没有躲开，才大着胆子开口：</p>
“对不起。”</p>
她手指往下滑，溜进他的掌心，将他的指骨紧紧扣住。</p>
“以前，是我不对。但在一起后，我没有再骗过你了。”</p>
她牵起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p>
裴铮强忍着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脸色故作冷漠，抽回了自己的手。</p>
程瑜愣住，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一并离开了。</p>
她本能地追过去想要抓住，手里却被塞了个纸袋子。他不打算吃，又还了回来，借此拦住她继续往前的手。</p>
其实成年人之间，很多事情不需要明说，这些简单的动作已经在委婉地表示着拒绝。</p>
程瑜心里清楚了裴铮的态度，但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跟周靳抗争了那么久才得来的感情，就这么无疾而终。</p>
她向来爱恨分明，棱角都是摆到明面上的，要所有人都看得见。在看穿了裴铮想要以柔克刚来化解这件事时，方才的伏低做小，就再也装不下去了。</p>
程瑜甩开手中被他塞过来的面包，强行扳着他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p>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p>
裴铮从来不知道，违心的话竟是这样难以开口。</p>
他望着她不甘又惶然的眼神，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口穿过，血淋淋地将她推远。</p>
“到此为止吧。”</p>
程瑜握着他肩膀的力气一点点弱下去，最后顺着肩头滑下。</p>
她眨了眨眼，缓解了下通宵没睡眼睛的干涩，几秒后似是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霍地起身。</p>
“为什么？”</p>
裴铮想了想，说：“我对你的喜欢，从始至终，都是真的。”</p>
“这只能说明你高尚。”程瑜之前的小心思被戳破，在难堪和愧疚的催化下，开始口不择言起来。</p>
“就算我一开始别有目的，那你就能保证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是真心实意的？”</p>
裴铮嗯了声，“确实不能。”</p>
“那你也该给我个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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