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聊了几句之后，张辅便开始问起土木驿的事。</p>
得知皇帝下落不明，或许被瓦剌人俘获后，长长的叹了口气。</p>
“早知如此，老夫就该死谏的！”</p>
修武伯沈荣却道：“今上年少，欲意效仿太宗，就算公爷死谏也未必有用。”</p>
“只是可惜了那些兄弟们，本以为此次出征能捞些战功回去封妻荫子.......”</p>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寒。</p>
“杨洪该死！”</p>
“当日他若能率军掩杀瓦剌后方，此战未必会是现在的结果。”</p>
张辅眼中闪过一道杀意：“该死的又何止他杨洪一个？”</p>
“怀来指挥佥事康能，弃城陷君，其罪更在杨洪之上！”</p>
“但当务之急，并不是追究责任，而是要想法子先把陛下找回来！”</p>
说完这些，他把目光转向方武和一旁的沈贵等人。</p>
“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是想建功立业，现在就是你们最好的机会。”</p>
“老夫虽久不掌兵，却也不能坐视陛下陷入敌手。”</p>
“你们派些人手四散而出，尽量收拢溃兵。”</p>
“特别是蔚州、广灵、延庆、云川等地。”</p>
“凡能收拢百人者，立升百户！”</p>
“若是最后能救出陛下，更能论功封爵！”</p>
在场众人丝毫不怀疑他这话能不能兑现，将在外君命尚有不受之时，如今皇帝自己都被人给抓了，更不可能会吝啬赏赐。</p>
倒是修武伯有些迟疑：“公爷，要不要写封信送回京师请示一下？”</p>
张辅却是眉头一挑：“请示谁？”</p>
“兵部堂官儿都死在土木驿了，此刻京师里就剩个左侍郎！老夫还要看他脸色不成？”</p>
“还是说你认为皇太后愿意看到陛下生死不知？”</p>
修武伯摇头苦笑道：“公爷这是哪里的话，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p>
“我只是想说.......自先帝那会儿就解了您中军都督的差事。”</p>
“您现在手上没有掌兵之权啊！”</p>
“以您国公的身份收拢溃兵倒还可以，可要是再做别的，您就不怕事后被弹劾么？”</p>
张辅笑了，颇有些自嘲的意味：“怕？”</p>
“当初陛下要亲征，老夫谏言无用，便没再争取。”</p>
“那时老夫就想着，这一仗就算不能大胜，也不会败的太难看。”</p>
“若是不幸死在战场上，以老夫这把年纪，最后落个马革裹尸，也算无愧于四代皇帝的恩宠。”</p>
“可老夫怎么也没想过，这一仗竟能大败至此！”</p>
“非但大败，还把陛下给弄丢了！”</p>
“老夫现在怕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万一救不回陛下，九泉之下如何向诸位先帝交代！”</p>
“咳咳........”</p>
说到最后，他突然咳了起来，直至身体都佝偻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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