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同样打在白锦华服上。</p>
苍冥衣袍轻轻飘摇，长发随着他蹲身的动作斜在身侧。</p>
眸光落在她紧锁的眉头上，白玉似的手指抬起，就要落在那紧紧蹙着的眉头上时，却停下了。</p>
鬼使神差的，北冥幽坐在合欢殿神座上的孤傲伸姿刹那之间在眼前虚晃一下。他才发现，眼前的女子与当时的北冥幽差距那般大。</p>
北冥幽就好像她种在合欢殿冰园的冰玫瑰一样，冰冷冷的，长着刺的，不用别人来陈述这事实，只是一眼便觉得不忍去碰，也绝碰不得。</p>
他微微弯曲的手指挡住了月色，北冥幽墨色的眸子在那道阴影中缓缓睁开。</p>
在这半夜，这是她唯一一次醒来没有那种被冰水从头浇到脚的感觉。</p>
北冥幽一把抓住那洁净的手腕，眸光微微闪烁。</p>
苍冥想了很多次她见到他模样的情形，七百年前，七百年里，七百年后……</p>
那招式极快、极准、极狠，令苍冥始料未及，伸手格挡，借势两人同时起身，距离瞬间被拉开。月光下两道身影被拉得很长。</p>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p>
苍冥垂眸看了眼刚刚格挡时他掉下了银饰。北冥幽的眸光也恰好落到那银饰上，戴在他发后的，他不束发，单带了个说华不华说简不简的银饰。</p>
北冥幽有些神智不清，她看着面前的人，在与那双似含涟漪波动的如画美眸对视时，她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觉得曾见到过。</p>
“是苍冥吗？”北冥幽问道。</p>
苍冥可以与她通过契约“心意相通”，建立联系，可是她却听不到苍冥的声音。算过时间，苍冥可能已经修成人形了，即便曾在神界一众灵兽中它迟迟无法练出人形。</p>
“嗯。”</p>
北冥幽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在那银饰前停下，她蹲下来将那银饰捡起，银饰落在掌心，被寒气包围，沾上的那点土缓缓消散，银饰似乎笼上了一层月光。</p>
北冥幽摊开手，苍冥看着她手中的银饰，久久不语。良久，他伸手去拿，她也不曾把手放下，就如同她本就知道他会伸手去拿一样。</p>
指尖有些暖，轻触到了冰凉的掌心。</p>
“怎么进来了？”北冥幽语气轻得以至于很容易察觉到了她的疲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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