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登上镜尘时她没有松开南宫瑾言的手，他似乎像是默许了这种做法，凤凰不知飞出了几千里，两人的手却还是轻轻握在一起的，分明是一触即分，但没人放开。</p>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p>
南宫瑾言垂眸，黯然一笑。</p>
从前他问过很多遍这个问题，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这样的话。</p>
“只要你是你，站在我身旁的是你，就足够了。”风吹过北冥幽的发丝，她说道，“身份于我而言，早已不再重要。”</p>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叹息，却好像是强忍着巨痛，隐忍着缓缓道出的。</p>
南宫瑾言的眸光落在她的侧脸上。</p>
这面容并不熟悉，可她却是熟悉的。</p>
只要眼前还是那个人，皮囊、身份、名姓，哪一样，又不是身外之物？</p>
“即便我欺骗你，即便，你我的相遇，都并非偶然。”南宫瑾言问，“都不重要么？”</p>
北冥幽的瞳眸骤然放大，她眼圈早已泛红，说出的话却仍旧透着狠意与决然：“不重要。”</p>
南宫瑾言看着她，强压着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猛烈渴望，问：“为何？”</p>
“是你。”北冥幽却再难以强作漠然，转身拥住了南宫瑾言，“我还需要缘由么？”</p>
南宫瑾言却迟迟没有伸出手反拥住她。</p>
他从未想到，也许人间的他也从未想到，他竟会觉得现在的他，比先前更加的不坦荡。</p>
他矛盾，又痛苦。</p>
她心里的，是我，还是人间时的那个南宫大公子？</p>
我和他，可有分别？</p>
我，配得到她的爱么……</p>
南宫瑾言缓缓地眨了眨眼，而后轻轻地拥住怀里的人，良久，只是一句极轻的，轻到像是一声叹息的言语：“你我多久没见了……”</p>
北冥幽觉得呼吸都是艰涩的，现在她闭上眼睛，都是他被万千雷劫击中的样子。</p>
南宫瑾言伸手给她轻轻地顺了顺气，声音沉静悠缓：“好久了。久到，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可是我们还是遇见了。”</p>
漫天流霞斜飞而去，缓缓冲撞上逆起的疾风，毫无畏惧，似是将一切抛诸脑后。</p>
“不要忘记我，好吗？”南宫瑾言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p>
北冥幽一愣，还未来得及诧异，整个人就蓦然被一股浓重的睡意吞没。</p>
南宫瑾言伸手将北冥幽的头靠在自己肩头。镜尘速度飞快，与生俱来的流光随暮色洒落漫天。</p>
一道璀璨的光痕从光霁殿上空一闪而过。</p>
大祭司和林元侍立在台下，看着南宫瑾言将那陌生容貌的“男子”放在床上，眼中满是诧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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