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衍目光移动，不知思忖着什么，坐到了她的摇椅上，凝重道：“与我同行，才会危险。”</p>
她尚不解，又听他缓缓道来，“这次要带走舞弊案的涉事官员，路上虽有官兵护送，但二皇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p>
路上恐有行刺。</p>
沈桑宁倍感奇怪，“你既然知道，应该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何故担心？”</p>
裴如衍沉吟道：“虽有把握，但凡事都有万一。”</p>
“你在怕吗？”她低头。</p>
他不否认，“怕。”</p>
“我怕你因此担上风险。”</p>
沈桑宁一愣，身子未动，发丝在灯盏下发光，裴如衍的视线也被吸引。</p>
她几瞬就做出了决定，“那我也要和你一起。”</p>
裴如衍蹙了蹙眉，“你不怕，万一与我死在一起……”</p>
他神色凝重，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露出了几分笑意。</p>
却听她反驳道——</p>
“谁要死在一起，我是要活着的，但我觉得，跟你反而更安全些，你这么聪明，也不会轻易死的。”</p>
她相信他。</p>
沈桑宁说完，就发现裴如衍嘴角的笑意收敛了，她没好气道：“你莫不是还希望我们死在一块吧？”</p>
他面色淡定，“不是这个意思。”</p>
“没有最好，我要长命百岁的。”</p>
沈桑宁喃喃道，见男人喜怒无常的样子，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在他脸上掐了把，“别太忧虑。”</p>
对上裴如衍那沉沉的目光，她当即松了手。</p>
也不晓得刚才怎么想的，干嘛去掐他的脸，也没什么肉，手感不好。</p>
不过也算是说服了他，待到三日后一起回京。</p>
即便如此，也没改变他今夜就要做新衣裳的想法。</p>
他就这么想触景生情吗？沈桑宁是不懂。</p>
夜里，微生家的布庄都关门了，只有一对小夫妻还在店里裁衣。</p>
裴如衍选了一块带有乌鸦印记的布料，沈桑宁本想直接用上次量过的尺寸做衣，却听他一本正经地道——</p>
“我或许胖了，要重新量。”</p>
他哪里胖了？</p>
沈桑宁狐疑，“没有，你没胖。”</p>
顿了顿，她猜测道：“你是不是故意的？”</p>
被她识破，裴如衍有些别扭，面色平静地轻咳一声，生硬道：“最后一次。”</p>
罢了，难得看他这么幼稚的一面，沈桑宁叹了叹，取来卷尺，重新量尺寸。</p>
两人在布庄制衣到了二更天，回到陶园时，已是身疲力竭。</p>
躺在床榻上，她一点都不想触碰到他。</p>
奈何裴如衍生龙活虎，他的前胸都贴上了她的后背。</p>
沈桑宁赶忙往里躲，深怕今晚又要。</p>
直到躲无可躲，他的手掌轻轻捏了捏她腰窝，她痒得颤了颤，不满道：“太热了，你离我远些。”</p>
身后，传来裴如衍思虑的声音——</p>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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