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小的石块顺着岩缝往下面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沉浸在追逐游戏中的白叶并未听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石块已经砸在了他的身上。</p>
“什么东西，怎……啊——”</p>
一连着好几个碎石落下，白叶才终于意识到不对。</p>
他开始慌张地嚎叫，翅膀贴着石壁、羽毛蹭着岩面连连往后挤，“这不对，这不对……</p>
“该死的，该死的……你们怎么能用我的陷阱来对付我，我要你们死……”</p>
色厉内荏的威胁无非是最后的垂死挣扎，他甚至不敢多退，毕竟后面还要步步紧逼的红隼。</p>
守在石堆旁边的朱云深算准了时间、看准了时机，猛地将大石块往岩缝下面推，安澄也飞过去一起帮忙。</p>
白叶视线堆放在这里的石块又多又重，应当是抱着必然要弄死一众红隼的决心收集的。</p>
那时的他或许也未能预料得到，这些东西最后都应验在了自己的身上。</p>
“砰——”</p>
一声巨响过后，最先被推下的石块落了地，白叶正在此时发出震响黑夜的惨叫。</p>
“啊啊啊——”</p>
翅膀被敲弯、身体被压垮、血肉被砸扁，唯有痛呼越发清晰。</p>
守在岩缝前后的红隼也有了动作，朱川朱山黄茅顺势飞上了坡顶，朱海朱江朱河从岩缝中退了出去，最终又到坡顶会和。</p>
他们没有放过白叶，新仇旧账伴随着滔天的怒火一起被发泄出来。</p>
坡上的被全部推下后，红隼和珠颈斑鸠开始在周围寻找其他的石头，他不知疲倦地、源源不断地往岩缝下面投着石头，一个接着一个、一块跟着一块，岩缝几乎要被他们给填满。</p>
白叶的咒骂声被石头吞噬埋葬，只有细弱的呻吟从缝隙间流出。</p>
“白叶，你会想到有这一天吗？”朱海悬停在岩缝上面，即使大仇得报，他的声音却也不见雀跃，反而带着浓重的沉痛与悲伤。“当你不择手段、没有原因地去破坏一个幸福的家庭，当你快意虐杀本不是你食物的鸟时，你会想到有这一天吗？”</p>
说到这里，朱海有些失神，用不算太大可很清晰的声音说：“原本我们都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p>
生老病死是不可更改的客观规律，可生死却总能够牵动感情。</p>
即使是成年后会与父母分开的动物、即使基因中就带着独居习性的猛禽，也还是会有最朴素的愿望与期许——一种美满的幸福。</p>
白叶没有回答，又或许他回答了，只是因为声音太细弱、阻挡在红隼和长尾林鸮之间的东西太多，所以没有鸟听清。</p>
总之在漫天的大雨与茫茫的夜色中，这只不可一世的长尾林鸮终于逐渐了无生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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