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什么都不懂，许沁的这个举动，他为此隐秘开心过，暗自窃喜过，多年后，却折于此。</p>
许沁一朝自爆，把这事当作了他爱她的证据之一。</p>
“之所以会拿出来炫耀，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你瞧，宋焰，在你们分开的这十年里，她不是只想着你。她也在跟我越界，玩暧、昧。”</p>
宋焰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拍桌而起，“孟宴臣！——”</p>
“说够了没有！”许沁与他同时，动作、语气一模一样。</p>
“为什么？”</p>
“为什么为什么？”</p>
许沁疯了一样质问：“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要这样做？”</p>
她实在说不上体面，活像在撒泼。</p>
孟宴臣从容仰脸，盯着她那淌着泪，但对自己充满怨恨的眼睛，“那天晚上，我也是这么问你的，你是怎么回答的？”</p>
——做了，不让人说？</p>
命运是个圆，有来有回。</p>
那天，她拿孟宴臣说过的话怼他；而今，孟宴臣又用她说过的话噎她。</p>
许沁一个字也说不出，近乎绝望。</p>
“做出什么选择就要承受其必将到来的代价。”孟宴臣淡淡地说道：“许沁，你当初在我女朋友面前耀武耀威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p>
那过去的十八年，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十八年。</p>
青涩萌动的春心，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旧忆。</p>
在尚不懂什么是爱情的年纪里，他们是互相喜欢过的，许沁在凌云致之前，那么他自然也在宋焰之前。</p>
最后一张照片，孟宴臣还特意去照相馆放大了，加急放大，原来贴在遮阳板里不过掌心大小，如今单独占了整整一页的版面，突出一个重视、强调、醒目。</p>
好好看看，看清楚，许沁笑得多灿烂，挽他挽得多主动，多亲密。</p>
贴在副驾驶的那一张他早就扔了，但底片在他手里，所以要多少有多少，要多大有多大。</p>
宋焰要是愿意，他甚至可以出钱做个能挂在客厅的尺寸，亲自送到他们的婚房里，亲手敲钉子。</p>
不是只有许沁会恶心人，膈应人。</p>
也不该只有凌云致一个人，因此痛苦介怀。</p>
双宿双飞？去他的，许沁也该过一过他这段时间的生活，感受一下他的痛苦和悔恨。</p>
而以宋焰的性格，他们之间只会更糟糕。</p>
孟宴臣痛快地想着，闹吧，尽情地闹，闹得天翻地覆，地动山摇，闹到筋疲力尽，一身狼狈，闹到丑态尽出，让父母失望。</p>
事情办完，他站了起来，对面，许沁和宋焰个个气恼，咬牙切齿；而他平平静静，在系西装扣子。</p>
系好后，孟宴臣垂眸扫一眼相册，又看向许沁，“好妹妹，这是哥哥提前送你的新婚礼物。不用道谢，祝你们早日结婚，幸福到老。”</p>
许沁气得胸脯上下起伏。</p>
孟宴臣又略一点头，祝愿她，“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光鲜亮丽。”</p>
他的眼睛先后扫过许沁的手指和手腕，“不过，对你来说，车应该会先放一边，所以、至少，先戴上钻戒吧。要是钱不够的话，可以把你从孟家带出来的表还有包卖二手。”</p>
他看着宋焰铁青的脸色，笑了一下，微微有些恶劣，“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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