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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胡贼2

一听到匈奴人出现了,这一什戍卒顿时慌成一团。</p>

这些戍卒皆不识字,也不识刀兵,只因为是外乡下民、家无余田余财,又无爵位在身,便被拉来这极西边塞之地修筑工事。</p>

哪想得到,竟然能碰上匈奴人!</p>

“匈奴人不是已经被赶出朔方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俺可听说,匈奴人都骑着高头大马,烧杀抢掠,还专吃咱们汉民呢!”</p>

“啊呀呀!我等只会干活,连武器都没拿过!匈奴人来了可怎么办啊!”</p>

就连这里看上去最壮硕、识得几个大字的王可,也不由得拽了拽赵蒙的衣角。</p>

“赵兄,你确定是胡贼?胡贼可凶恶啊,我等只是来筑城的啊,这可如何是好......”</p>

赵蒙正欲答话,一声厉喝破空而来。</p>

“吵什么吵!何人给乃公乱言匈奴人过来了!”</p>

马什长被骚乱给吵醒了,甩着马鞭撒起起床气来。</p>

“再敢喧哗,本什长给汝等多吃几鞭子!”</p>

“什长息怒!”</p>

这里除了赵蒙,也就多次服役的申召更加老道一点。</p>

作为一个合格的“兵油子”,申召用土墙上的“望火头”确认了赵蒙所言不虚,便急忙跳下城头,躬身小跑着到了马什长身边恭敬地一番耳语。</p>

“果真?”</p>

马什长听罢,虽然脸上强装镇定,但颤抖的眉头掩盖不了他内心惊恐的事实。</p>

在所有戍卒的注视下,马什长急忙爬上城头,对着“望火头”看了过去。</p>

“望火头”用木头制成,形似管状窥管,可伸缩,用于侦察远处敌情。</p>

只是相比现代的望远镜没有镜片,只能粗略看到二三里距离的事物。</p>

看清楚以后,马什长立刻伸手挡住望火头的窥口,眼睛四下乱瞟,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p>

不是说没有匈奴人了么!</p>

彼其母也,怎么这么倒霉,就被我碰上了!</p>

马戍乱眼瞟了一下下面这些瑟瑟如羔羊的戍卒,内心早就做好了决定。</p>

我可不想跟这帮下等外乡人一起死在这里!</p>

脑袋里这么想着,马什长嘴上还得站在墙头,喊着冠冕堂皇的话。</p>

“弟兄们!胡贼猖狂,寇我边境,逐我良民,大汉男儿不齿也!”</p>

“马戍不才,忝为什长,将披坚执锐,亲战胡贼!”</p>

“胡贼将至,汝等自武库取兵器,我自到后堂披挂齐整。”</p>

“我等戮力同心,共诛胡贼!”</p>

一什戍卒都是新征,除了申召这个老卒以外,都没有经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听闻匈奴人将至自然内心恐慌。</p>

但听到马什长会与大家一起迎敌,大家本来恐慌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一点,便按照命令纷纷前往武库取备用兵器。</p>

说是备用兵器,也只有几杆未曾磨砺过的粗制长矛,可以说是聊胜于无。</p>

毕竟汉军新胜,整个朔方郡可能都不会觉得匈奴人敢再次出现在这里,所以甚至在出塞修筑工事的时候,都未曾在武库备齐武器。</p>

只有一个人没有动,那就是赵蒙。</p>

赵蒙一双眼睛一直死死地注视着马戍,马戍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直到他疾步走入亭障后堂。</p>

“赵兄,想什么呢?”</p>

一旁的王可用手肘点了一下赵蒙。</p>

“不对劲。”赵蒙皱着眉头,“马戍头冒冷汗、目光无主,手脚抖动虚浮,很明显是畏战惧敌之相,这与他刚才所言不符。”</p>

“言行不一,应是想将我等诓在此处,他好趁机逃跑!”</p>

“不好,快追!”</p>

赵蒙赶忙拉着王可来到亭障后堂,哪有马戍的身影!</p>

就连后堂拴着的唯二两匹快马,如今也只剩了一匹!</p>

“快看!马什长逃走了!”</p>

声音传来,赵蒙和王可急忙爬上土墙。</p>

只见一人正骑在马背上,不要命地用手中的马鞭抽着马儿,向着鸡鹿塞的方向疾驰而去。</p>

那马上坐着的,不是马戍,又是何人!</p>

马戍身为什长,竟然不顾一什戍卒,头也不回弃城而去。</p>

刚才积聚的那一点点信心与希望,瞬间被马戍的临阵脱逃,冲得一干二净。</p>

“乃公!马戍竖子,竟诓我等,自己却跑了,让我等送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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