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叶梦得神色古怪的道：“当时当着文武百官之面，皇帝问曰：那孟州乃是何等猛士为朕守成，竟勇猛如斯？”</p>
“……”</p>
皇帝有如此表现蔡京一点不意外。</p>
说不好听点，皇帝为人宽厚性格儒雅，但从帝王角度衡量，则是不折不扣的昏君。</p>
叶梦得接着讲：“后得知乃是张叔夜在孟州执政，皆因张叔夜这厮乃是御史中丞的张克功的兄长，又弹劾过高俅，皇帝记得张叔夜，便笑着说‘朕当初就知道他是个直言敢谏，有作为的人’。”</p>
到这里，蔡京笑着道：“若依一般政治规矩，报功事件当然到此为止，皇帝从来不会关心张叔夜为何赢得了二龙山之战，而朝臣们也懒得了解张叔夜点将了谁领兵出阵的？”</p>
叶梦得道：“恩相说的是，不过为恩相之复出大计，我等之前的策略是虽不结盟，但必须示好高俅，以便他整天和皇帝踢球时不会导致后院起火，至少要维持到宠臣童节帅还朝。”</p>
“于是确定了皇帝满意孟州事件、满意二龙山的剿匪后，学生率先带头保举了高明，让皇帝了解到真相：危急之际，乃是‘路过’孟州的小高衙内领军破那二龙山。”</p>
听到这。</p>
蔡京微笑道：“让老夫猜一下，皇帝该不关心那一州之马步军为何交给一黄口小儿文散官督阵，只欢喜的表扬了高俅老儿对吧？”</p>
“……”</p>
叶梦得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道：“恩相料事如神，皇帝果是如此。听到是高俅老儿的儿子领军破二龙山，更是龙颜大悦，拍手赞说‘高卿一门忠烈、不愧将门虎子，为朕领军并值守天涯辛苦了，着封那小高卿家为从七品朝散郎，并着吏部于明年大考时一起，将小高卿家选入流内、以便让少年才俊为朕守望天涯。”</p>
听着的蔡京，不禁皱了一下眉头。</p>
这个升官速度出乎了蔡京的预料，从从八品一跃跳过了“正八品”以及“正八品上”，直接就到了文系从七品？</p>
这在赵挺之等建制派的眼里，是有违体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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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当着文武百官说这话的是皇帝，而当朝皇帝素来就这么“缺乏政治认知”且还特别任性。</p>
尤其。</p>
最关键的还不是官位，其实对于一般人的话即使有官身，很可能一直这么晾着，永远不安排实缺。</p>
譬如蔡京现在就是挂开府仪同三司一品官衔闲置“半退休”。</p>
但皇帝张口就来，甚至不知道高明几岁，学识和资历如何，居然对吏部“瞎指挥”，强制吏部在明年大考之际，提前给高明一个实缺。</p>
此等恩宠来说，也首次让蔡京探知了皇帝的喜悦程度，以及对高家的信任程度。</p>
叶梦得道：“君无戏言，既是当众这么说，即使不妥，我等也不方便谏言了。而张克功那奸贼看似直言敢谏，其实欺世盗名，遇到事关他兄长张叔夜的话题，他身为御史中丞，竟放任了皇帝这般任性？”</p>
蔡京沉默不语，时而又低头看看手里的一封信。</p>
叶梦得这才发现了蔡京的异样，试着问道：“恩相似乎有事忧心？”</p>
蔡京叹息一声，把手里的一封近乎无字天书的信递给了叶梦得。</p>
“问题出在兵部！”</p>
叶梦得看后一头雾水，这信就只有六个字。</p>
随后，又见蔡京指指放在地上的一个黑布包着的包裹。</p>
叶梦得打开查看，见是弓箭。</p>
仔细观摩，工艺良好，显然是就是兵部军造司出品的制式兵器，还有被打磨过的系列号。</p>
只因若全部打磨会影响到弓的强度，所以明显只是磨花少许，依稀还能辨认。</p>
叶梦得也是聪明人，色变道：“这难道是从二龙山一战中缴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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