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过的。”苏禾安懒得理那老板，看着面前的少年打了个招呼，“之前在东市，买鱼蛋。”</p>
原来这少年会来白云书院这边蹭书看也许白日里还会去蹭课</p>
难怪总是入夜了才往东市那边去了。</p>
这市集很热闹，来来往往都是学子，他们有些步履匆匆要赶回书院，有些在谈着自己对时局，或者某一篇文章的见解，混着摊贩的叫卖声，是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p>
而衣衫破旧的少年与这一切格格不入。</p>
他在被书肆老板扔出来的前一刻还在默默背着刚刚读过的书，现如今，虽然形容狼狈，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如山泉又如青松的气质。</p>
“抱歉。”他看向苏禾安，又快速移开了视线，低声道。</p>
似乎是许久未曾与人说过话了，他的嗓音有种与年龄不太相称的沙哑。</p>
哗啦——</p>
冬日的中江县雨水并不多，但却总是来得突然，上一秒无非是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下一秒竟是直接落起了大雨。</p>
瞬时间，热闹的街市乱了起来。</p>
还好出门之前梁玉英看了看天色，带上了一把油纸伞。</p>
躲在伞下，苏禾安本想再说些什么。</p>
却见那少年塞了一个东西到苏禾安的手里，便头也不回地往东边的一条巷子疾走而去。</p>
雨淋了他一身。</p>
“你……”</p>
她本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带伞的。</p>
“我还以为你叫住他是想要说收留他之类的。”梁玉英带的这把油纸伞还算大，恰好能够盖住挤成一团的母女三人。</p>
苏禾安哑然失笑：“我们家什么情况阿娘不是最清楚了？阿娘这是把我当菩萨了？就算是菩萨，我也只能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p>
梁玉英叹了口气：“那也是个可怜人，瞧着他那气质，想来本也是达官贵人家娇养大的。”</p>
苏禾安看着越落越大的雨，还有雨中匆匆忙忙收拾摊子的商贩：“这世道，谁又不可怜呢？”</p>
梁玉英心里暗暗赞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他给了你什么？”</p>
“一个络子。”苏禾安从荷包里掏出那个络子，递给梁玉英看。</p>
是个红线编的络子，结构很复杂，纵的横的线恰到好处地交织在一起，宛如细密的蜘蛛网。只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红线已经褪色，线与线之间也有些松松垮垮的，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生了毛边。</p>
苏苗安垫着脚尖，对苏禾安手里的络子好奇：“那个哥哥为什么要给姐姐这个？”</p>
“可能是为了道歉吧。”苏禾安摩挲着那个老旧的络子。</p>
苏苗安不解：“这看上去很旧了。” 赔礼道歉应该要用更拿得出手的东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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