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不是为了兴师问罪，性别本来就很难隐藏，时间久了总会露馅，公司之前还有主播忘了开变声器露馅。”Daisy说：“这些账号都是营销号，短时间内同时发关于你性别的信息，肯定是有人授意的。有人在故意爆你黑料，针对你。”</p>
宋听愿第一反应是陌生。</p>
他又不是什么明星，为什么还会有人故意揭他的底？</p>
但仔细一想，他最近确实太风光了。</p>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并不难理解。</p>
更何况他也得罪过人——妍妍酱。</p>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宋听愿没有面对这种事情的经验，只能求助Daisy。</p>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当时让你女装也是考虑过这个后果的，公关那边有应对之策。”Daisy镇定自若，缓缓对他说：“对于你来说比较棘手的是能不能稳住你的老板，守住你的礼物流水。”</p>
宋听愿低下头，咬着下唇没有说话。</p>
“最近对方在带你招摇撞骗的节奏，公关扭转舆论风向需要时间，你这两天先不要直播，冷处理一阵子。网上那些言论也尽量少看，避免影响自己的心情。工资我马上找领导申请，尽快给你批下来。”</p>
“好……”</p>
事已至此，宋听愿只能听从公司安排，站起来认真鞠了个躬。</p>
“谢谢你Daisy姐。”</p>
“不用客气，你给公司的回报已经很高了，小小年纪也不容易。”Daisy操作电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预支公司得查清楚你有没有接收过私下转账，所以需要上交微信号和直播号给公司审核。这是公司必要流程，你知道的。”</p>
主播孵化最怕的就是塌房。</p>
公司之前有主播和大哥拉拉扯扯闹绯闻撕破脸，最后因为私下收转账被大哥起诉，连带着公司名誉受到很大损失。所以后来在这方面管理非常严格，主播签约时就需要对公司进行合法授权，允许公司对微信记录以及直播账号记录进行审查①。</p>
主播们的微信号自然也都是专门申请的工作号，和私人账号区分开。</p>
“好。”宋听愿点头：“那我先处理一下消息，说最近请假不播了。”</p>
“嗯。”</p>
Daisy应声，抬头问他。</p>
“你和等爱的玫瑰感情进度如何，觉得最近的舆论他能接受吗？有他这样的大老板支持，你直播的路会更轻松，更好走一些。”</p>
宋听愿心里完全没底，低下头揉衣角。</p>
“我不知道……”</p>
“没关系，也别太难过。好好播，早晚还会有新大哥的。”</p>
Daisy安慰他，挥手放他离开。</p>
宋听愿魂不守舍地走回房间，坐在床边盯着面前摆着直播设备的桌子恍惚了好大一会儿，有气无力地往后躺倒在床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切换专门用于直播的微信号。</p>
他刚睡醒洗漱过后去了Daisy办公室，根本没看网上的消息。</p>
绿江平台热搜从昨天晚上深夜开始发酵起来，他消息这会儿果然已经99+，被列表的主播和观众发来的信息淹没了。</p>
宋听愿抬眼，心脏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猛地掐了一下。</p>
挂在置顶最显眼的人偏偏没有发来一条消息。</p>
宋听愿点进去，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晚上说的晚安。</p>
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有反应呢……</p>
该不会是…被删了吧？</p>
宋听愿心里一凉，赶紧点进头像，发现朋友圈内容还在。</p>
被删好友就只能看到一条灰色的杠。</p>
这说明他没有被删。</p>
宋听愿松了口气，退出回到聊天栏，点开输入法之后却发现自己想不到任何一句合适的开场白。</p>
他是暂时不知道吗？</p>
还是知道了真相，但无话可说？</p>
连一句质问都没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很生气吧……</p>
宋听愿知道自己早晚有天要坦白，可真到了这一刻才切身体会到开口有多难。</p>
回忆最开始聊天时对方的坦诚，他越想越难受。</p>
输入文字又删掉的动作重复多次之后，宋听愿一咬牙，鼓起勇气点击聊天框旁边的“+”，一通微信电话拨出去。</p>
微信铃声响起的刹那，他的心紧跟着颤了一下。</p>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②”</p>
副歌部分唱完，直至挂断都无人接听。</p>
由于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脏就像被压到底之后逐渐失去动力的弹簧，缓缓归于平静。</p>
躺在床上凝望天花板发呆许久，宋听愿重新拿起手机发了个朋友圈，随后便把账号交给公司进行审查。</p>
退出微信之前，他默默背下对方的微信号，记在自己的手机备忘录里。</p>
如果还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道个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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