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卦石板的力量感受到她防御的本能，先于她的大脑做出了反应。瀑布的水流纷纷绕过晴宜，仿佛她头顶出现了一顶看不见的伞。</p>
晴宜咳了一会儿，等她喘过气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收束玄气，停止了施术。</p>
瀑布再次兜头浇下，晴宜无法抬头，看不见祭坛的景象。她只能从黑衣人的对话中判断出，通道暂时还是没有打开。</p>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低着头，用后脑和脊背承受着水流的击打。她暗自庆幸，比起带刺的荆棘，瀑布的水流要容易忍受的多。</p>
随着时间推移，她才渐渐明白这刑罚的可怕之处。</p>
石洞内地气暖，瀑布的水不算太凉，但冲的时间久了，寒意还是从外向内侵袭了她的身体。她浑身发抖，头晕得想吐，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缺氧。</p>
她好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意识却时而模糊，时而清醒，反反复复地感受着痛苦，一直没有真正陷入昏迷。</p>
不知道过了多久，瀑布的水量开始减少，渐渐停了下来。</p>
“想通了吗？”一个声音悠悠传来。</p>
晴宜微微抬起眼皮，发现石洞内只剩下王运达一个人。她没有搭理他，重新闭上了眼睛。</p>
王运达拎着保温桶来到晴宜身边，从桶里端出一个碗，举到她脸前。</p>
碗里是浓稠的黑色药汤，散发着刺鼻的味道。</p>
晴宜不得不睁开眼，歪过头避开递到她嘴边的碗，问：“这是什么？”</p>
“原来你醒着啊？”王运达笑道，“何思迢说你前几日吃了什么‘固本养神丹’，不会这么容易昏迷溺水，倒是让他说对了。这也是他仿照固本养神丹的配方给你调制的药，能让你好好活着，时刻清醒。只要法阵没完成，你就得一直受这种折磨，想死都不可能。”</p>
晴宜还要躲闪，王运达已经飞快地伸出手，五指像钳子一样卡住她颞颌关节，强迫她张开嘴，粗暴地把一整碗药灌进她嘴里。</p>
药汤苦中带着些怪异的腥甜，令人反胃。</p>
晴宜喘过气就开始干呕，满眼都是泪水。</p>
王运达叹道：“我原以为你们人类会更团结，没想到，你们对待和自己利益不一致的同伴，也是一样心狠手辣。”</p>
“你不是人类？”晴宜虽然早猜到面前这家伙已经不是之前的王运达，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感到一阵恐惧，“你是什么？”</p>
“咱们在乌村见过面的，至少我见过你。”“王运达”微微一笑，“你们叫我‘魇魔’。”</p>
晴宜目瞪口呆，随即生出一连串问题：“你不是被三大家族关起来了吗，怎么逃出来的？你什么时候附身在王运达身上的？那几个黑衣人都是被魔附身了吗？”</p>
“我只能说，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中。”魇魔冲她眨眨眼，“但是，有一点我要纠正你，我这不是‘附身’，用你们人类的话说，这是‘夺舍’——这具人类的躯壳完全归我掌控了。所以，你不用费心去想怎么施个驱魔术把我驱逐出去，好让这个躯壳原本的主人放走你了。他已经不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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