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收回了小手，还自顾自的揉了揉。
“混蛋，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
云莘一边说，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下一刻，一尊肌白如玉，容貌惊世，青紫为裙，眸中青光隐现，散发出难以道明的威严的女子，站在了沈炼面前。
“云霄吧，这个名字我最喜欢，天道已经是过去式了。”
云霄红唇一抿，眸中浮现出了岁月沧桑。
“我做天道时，仙灵还是归一界。”
“至于为何会分裂成两部分，你不觉得分裂之后的天道才有事情干？”
“有事情的天道才不会紧追着我不放，而是致力于重新归一界域？”
说着，云霄盯着沈炼的神色，想要看看沈炼的神色变化。
可惜，沈炼脸色就像是一块石头，连点波纹都没有。
“后来一头重创天魔的出现，让我有了金蝉脱壳之机。”
……
良久！
“你才是幕后黑手！”
沈炼眸光一凝。
然后，没有然后。
他妈的当天道真好，苍生为棋子。
他好羡慕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
“怎么了，你这是要为仙灵讨公道？”
感觉沈炼眸光沉凝，云霄微微侧目，看向了沈炼。
“黑手！”沈炼瞪眼。
云霄抿嘴轻笑，以她对沈炼的了解。
沈大爷这是羡慕的眼珠子通红了。
随后，云霄轻吟，“走下神坛的天道，哪里还称得上是幕后黑手。
其实后来很多事情，早就不再是我能掌控的。
为了能转世，我舍掉了堪比上乘真仙的天道伟力，换取了一线生机。
可这一线生机，也是我花费了无尽岁月方才寻到的机会。”
这点沈炼倒是没有反驳，之前进来这座女仙界的时候，云霄就说此女仙伟力达到了上乘真仙，若没有上乘真仙的底蕴，自然是不能如此轻松断言的。
至于说仙灵界后续无数年的衍变，在他这里就更加不是事了，也就是他没有云霄的底蕴，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干，十有八九比云霄做的更绝。
倒是这般算起来，他和云霄还他妈真是绝配。
不牵扯自己的时候，兼济四方，可关乎己身，管他去球。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瞒住仙灵界当代天道的。”
沈炼开口询问，仙灵天道都能注意到他，没道理注意不到云霄。
可一直以来，仙灵天道就好像没有察觉到云霄一般。
“很简单，祂继承的是我遗落下来的天道躯壳，你觉得祂会在意自己本体的一部分吗？”
“从古至今，只有真仙化为天道，从没有天道能转为真仙，这是一条世界树的定律。”
“哪怕是天道真仙，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真的从天道转化为修行生灵了，并且距离真仙已经不远。”
“当然，若这次你渡真仙天劫需要我出手护道的话，此事就无法隐瞒了，所以到底是老娘罩着你，还是沈郎罩着妾身，就看这一次了。”
“我遗留在归一时代的底蕴一旦沟通，那么将再无遮掩手段。”
“沈郎，你不会要和当今天道一起绞杀我吧。”
云霄眸光中闪烁青紫琉璃一般的波澜，还有点楚楚可怜。
“大姐，你留在归一时代的后手还能用吗？”
归一时代距今有多久了，沈炼都不敢去想。
女大三抱金砖，按云霄的年岁，估计将仙灵界都清空，都无法盛下这么多金砖。
“过去，现在，将来，我的过去身还是有点实力的。”
沈炼凝神望向了云霄，他恍然间突然想明白，他想错了，本以为云霄的一气化三清是慕荷、云莘、还有那个吞掉了一个大乘修士的未知身。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
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云莘、慕荷，还应该包括吞掉大乘修士的未知身合一体的云霄，才是完整的现在身。
一气化三清之法，不过是云霄所开辟的模拟斩仙路。
这就证明了，为啥云霄对于三道分身的实力修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视，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实力的多少，因为没有意义。
从归一时代到现在的仙灵天道时代，岁月漫长的足以让真仙孤单死，就算是每天攒一缕法力，现在也能淹死真仙了。
“你把天道斩成了过去尸身？”
“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云霄摇头苦笑，“斩不掉，那曾经是本体，况且还留给了后来的天道，只能算是一小部分，本来就已经沉寂了，还是受了你一气化三清的启发。”
“是我有点异想天开、人心不足了，始抱着过去那点底蕴不放，天道权柄可以衍变，但不能破，这是生灵繁衍的根基，我无法兼顾真仙和天道，这是不允许的。”
“不破不立，舍得有舍才有得，不断的干净、断去前缘，如何开启新的仙路。”
“好在留在归一时代的老东西还有点用，可以为你护道，不过你也不要太有奢求，横跨时空乃是逆转规则，在天道权柄中也属于禁忌。
施展之后也将彻底消亡，另外威力也就堪比中乘真仙一击。
最重要的，就是这一击无法在仙灵界世界之外施展。
使用之后，我和天道之间的纠葛将彻底斩断，再也不是天道了。”
云霄眸光灼灼，丝毫没有因为舍掉最后底蕴的沮丧，反而有一种破开枷锁后的激动。
过去现在未来，她将重新来过，和天道一系的修行再无瓜葛。
“日后，愿跟在沈真仙身后，当一个小丫鬟。”
此话一出，沈炼只感觉背生寒意，老妖婆你想好事呢。
上乘天道都扔的人，当丫鬟会不会给他也扔了。
“你斩尸是不是没有时间限制？”
随后，冷不丁的沈炼开口发问，斩三尸的修士皆有时间限制，长短不一，时间长了代表着准备时间长，更容易成功。
“差不多吧，反正时间挺长的。”
云霄没有笃定的回答，可也有一部分信心，自己接下来的斩尸路将不受时间短的限制。
这句话，直接让沈炼心情很不好起来。
他最担心就是规则之下，不给他太多时间进行斩尸。
“沈道友，还有什么询问的吗，我可是把老底都交给你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你。”
回神后的沈炼叹息一声，“我是混沌灵根修士，现在明白为啥当代仙灵天道高看我一眼了吧。”
可惜，这最大的秘密在云霄这里，眼中连一朵涟漪都没有冒出来。
“好了，现在咱们都知道对方秘密了。”沈炼也不在意云霄的反应，朝夕相处之下，他施展的法力在云霄根本没有遮掩，他不说，云霄也早就得知晓了。
“若仙灵天道发现你了，会不会想着把你吞噬？”
“应该不会，不过不敢保证会不会干掉我，还有尸蜕界天道，毕竟我就算是说底蕴都没有了，祂们也未必相信。”
沈炼踱步走了走，接着凑到了云霄耳朵前。
“你留在归一时代的后手，能不能来一个天外飞仙，到时候直接轰掉尸蜕界天道？”
“不用轰死，最好能轰成重创濒临死亡的状态。”
“渡劫之后，咱们直接跳出仙灵之外。”
“你不在仙灵界渡劫，会不会有问题？”
对于沈炼的疑问，云霄不以为意。
“我不是你，我曾经就是仙灵界，无需在仙灵界内渡劫，小友，你要有我这般无数岁月的沉淀，你也可以。”
“这就好，打完就跑，那还怕啥。”
沈炼舒了口气。
他和仙灵界的联系，就是反哺界域和在仙灵界渡劫这两件事情了。
不过，沈炼也没有想过渡劫之后，就和仙灵界老死不相往来，自己的本源大千世界，还是一处十分合适的避风港湾的。
他也不是忘本之人，强大了回首给仙灵界一点自己用不上的灵物，也不过是一个念头之间的事情。
如今这么多想法，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还他妈是道主境，还受制于仙灵。
“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
“那条虫子真放任不管？”云霄指了指水蛭皇藏身的地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开口。
“咱们还会回来的，仙灵贫瘠，接下来俪珠仙庭这里才是大有作为的地方，我斩尸所需要的寄托灵物，还要仙庭众仙慷慨解囊，靠仙灵界我得穷死。”
说着，沈炼拉着云霄消失在了来时的虫洞内。
和来的时候相比，此刻虫洞内的破碎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威压，很容易的就回到泽山大千界。
接着，沈炼就直接进入了世界树干内，开始潜修起来。
斩尸路斩法则路，他需要在斩尸之前先分别把金木水火土五行规则凝练出对应的法则体。
……
法则仙路凝练法则，以规则凝练的道果为引，一点点构建出法则仙体。
对沈炼来说，他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从混沌中分化出五行，然后再一一细分，将所需要的金木水火土分出来。
悠悠岁月，如大江之水奔流不息。
这般凝练法则体的时间，足足耗费了两万多年。
在混沌法力和庆云的加持下，五行法则体演化出来的身躯晶莹如宝玉，如同道的极致。
神念海中。
金木水火土五道身影屹立，彰显出截然不同的气息。
炽盛的金阳，潺潺的水流，盎然的生机，厚重……
这一刻，沈炼心中又不由得激动了几分。
法则之体渡过真仙劫后便是法则真仙，在强大的混沌神性之下，这种单独分离出来的五行法则，对他来说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可以说，他现在要是成就法则真仙，动动手指头就行了。
法则寄托仙物化为斩尸仙，相当于自己给自己上强度。
“要回仙灵界了。”
沈炼喃喃一语，体内一处副丹田空间内，响起了云霄的回应。
“好，我亦准备好。”
有了回应后，沈炼化为流光沿着世界树朝着仙灵界的方向而去。
至于带出来的九眼一行人，他现在已然懒得搭理了。
不在一个层面上了，还是不要随便交流了，免得这些道友误会真仙好脾气。
这次离开仙灵界的时间也够长的，前前后后差不多有四万年时间，而小九眼一行人也被困了四万年，不过想来他们若是知道了真相，也一定不会怪罪真仙的。
四万年岁月，今时不同往日。
去时庆云未满，归时真仙降临。
此行，渡劫成真仙。
……
仙灵界。
浩瀚的混沌界内，突然间从趁机中动荡起来，就像是生出了巨浪一般。
一颗笼罩着混沌之气的黑蛋从混沌中生出，透过了界域和世界树之间的联通的界柄，释放出了一道念力。
“见过天道。”
界柄之上的空间内，沈炼紫青仙袍，负手而立，如凡尘之修，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好！”
良久，混沌中的蛋壳裂开，快速的化为了一道中年模样的身影，身披黑色玄纹山河袍。
天道显化出人形并不意味着祂曾经就是人族。
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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