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管锈迹斑斑一开龙头便发出嘎吱的响声，洗手盆边缘也堆积着经年累月氧化后留下的黄斑。</p>
陈桉上高中前一直住着这样的筒子楼，直到上大学赚了第一桶金，才强势地带着吴庆梅和京京租了一套三居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p>
抛开地理位置不谈，这里的环境比当年的住所还要恶劣。</p>
陈桉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衣扣子，幸好浴霸的灯不是坏的，也有热水，不至于冷得发抖。水哗啦啦地流着，在男人精壮的腹肌上划出杂乱无章的痕迹。</p>
洗完澡已经是半夜四点，应倪全部吐到了他上半身，原封不动地将西裤穿上后，陈桉裸着上半身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他用拧干的衬衣随便擦了两下，房间很冷，床上的人早连带着小羊玩偶早就缩进被窝里不见五官。他环顾一圈，从床边的桌子下拖出唯一的电烤炉。</p>
打开一看，只有一只灯管是好的。</p>
陈桉忽然觉得，他应该再强势一点。</p>
明早还有会议，陈桉打算把衬衣烤得半干就走人，拎了个脚蹬将衣服搭在上面，又拖来一张椅子坐着。上面绑着软乎乎的坐垫，他抱着手臂，开始闭目养神。应倪在这个时候醒来，模模糊糊地下床找水喝，倏地发现跟前有道黑影，吓得大叫了一声。等反应过来，鬼影已经把灯打开了。</p>
被光线刺地手臂挡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应倪才慢慢张开五指，从缝隙里看去。</p>
“你怎么不穿衣服？”</p>
陈桉将书桌上的水杯递给她，“我总要有衣服穿。”语气听不出好坏，但应倪觉得有挖苦她的意思。视线落在烤炉旁蒸腾着白气的衬衣上，沉默了一瞬后说：“怪你自己。“又咂咂嘴，目光撇向一旁，“我都说了我要吐了。”陈桉对她的话不予置评，弯腰捞起还未烤干的衬衣抖了抖，反手穿上后慢条斯理地系着纽扣。</p>
“这里面的水…”应倪唇干舌燥，但没急着喝，房子年成久，楼下垃圾桶没人处理，耗子蟑螂鸠占鹊巢。她都是喝瓶装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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