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再次逼近，鲜血滚落。</p>
前途和性命很好选，贵族立刻改口：“可以。”</p>
贵族慢慢走下床，刀刃灵活地跟随着他的动作滑动，分毫不差地贴在他下巴处。</p>
他走到笼子面前，掀开黑布，打开木箱上的锁。</p>
少女静静地沉睡在箱子里，一动不动，生死不明。</p>
“把那些束缚荆棘也解开。”</p>
“我不会魔法。”</p>
弥平声音冰冷，“打开。”</p>
束缚荆棘是魔法植物，韧性绝佳，普通的工具无法切断它，挣扎则会使它收缩，变得更紧。</p>
是一种猎人常用的捆绑工具，魔法师可以使用咒语解开它，但如果按照缠绕束缚荆棘的方式反向梳理，就能打开它并循环使用。</p>
察觉到弥平不好糊弄，贵族蹲下身开始梳理少女身上的束缚荆棘。</p>
能看出少女曾经剧烈的挣扎过，荆棘上许多部分刺进了她的皮肤，但一丝红色也没有——精灵是没有血的。</p>
整个过程中少女安静得出奇，弥平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p>
他微微俯身，想要查看少女的状态。</p>
束缚荆棘完全解开的那一刻，沉睡的少女突然睁眼，猛地坐起，与附身的弥平贴脸相视，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他。</p>
下一秒，她撞在瘦弱的贵族身上。</p>
贵族摔倒在地，少女翻窗逃跑。</p>
尖叫从贵族喉间窜出：“救命！”</p>
障刀武士队长瞬间破门而入，另一位紧跟其后，弥平握着刀站在屋子正中间。</p>
贵族从地上爬起来，躲在障刀武士身后，指着少女逃跑的窗户：“有个女孩跑了，去追！”</p>
武士队长休斯立刻顺着窗户追了出去，弥平紧随其后。</p>
剩下那名障刀武士正欲追赶，贵族扯住了他的制服，“你留在这保护我，剩下的人呢？！”</p>
障刀武士看了眼窗外，夜色中一缕薄烟飘起，橙红的火光倒映在二人眼中——庄园起火了。</p>
那只混血精灵跑的很快，白茫茫的大地上只有薄薄一层脚印。</p>
休斯循着脚印追寻，弥平紧随在他身后。</p>
横刀出鞘，弥平快速逼近休斯。</p>
他将刀鞘飞出砸在后者脚下，休斯快速躲避，被拖延了脚步。</p>
弥平抓住机会疾步向前，手持横刀挡在他面前。</p>
两刃相接，冰冷的月光掠过刀刃，宛若银色的蝴蝶翻飞。</p>
比起战斗，这更像一场切磋。</p>
弥平在雪地上猛地腾起，持刀下劈。</p>
休斯抬刀格挡，剧烈地冲击使他微微屈膝蹲身。</p>
下一秒，下落的刀身转为垂直，与休斯的刀刃相切，发出尖锐的摩擦声。</p>
弥平双脚落在地上的同时侧后下腰，刀刃划过休斯的腰间。</p>
那是胸甲与腰甲的衔接处，抬手的动作使胸甲轻微上移，露出一道与腰间之间的缺口。</p>
白发武士脱甲的时候弥平注意到这个位置。</p>
对于一把普通的横刀来说，切开障刀武士护甲有些困难，但切进两片护甲的缝隙之间，只需要持刀之人把握好角度。</p>
清脆的布昂撕裂声率先响起，鲜血随后涌出。</p>
弥平并没有下死手，各为其主，他只是想拖住障刀武士。</p>
弥平站在女孩逃跑留下的脚印上，身后是一串远行的路径。</p>
女孩落脚很轻，只需一夜，雪花必然能覆盖住这些踪迹。</p>
打开笼子是他的良心驱使，女孩选择逃跑，往后就是她的命运。</p>
休斯右腹部的鲜血落在地上，但他依然保持刀势。</p>
弥平垂手而立，并未追击。</p>
“放她一条生路，往后死活，我都不管了。”他抬手指向休斯身后火光冲天的庄园，“还有，你家里着火了。”</p>
休斯定定地看了他两眼，眼神复杂。</p>
那种看熟人的眼神太明显，弥平忍不住问：“你认得我？”</p>
休斯收了横刀，摘下头巾，露出一张刚毅的脸庞，眉心川字纹深陷，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p>
他反问：“你认得我么？”</p>
弥平摇摇头。</p>
休斯重新佩戴好头巾，血淋淋的手染红了半张脸，“是我看错了。”</p>
他转身朝燃烧的庄园走去，橙红的光芒中他的身影微微扭曲，这一瞬弥平才看出他身上的疲态，一个失利的中年人。</p>
弥平在雪地上擦刀，低头时额头系带末端扫过他的脸，他顺手摸了摸自己眉毛上的疤痕，一个获胜的死人。</p>
好荒诞的战斗。</p>
灰鼷鼠从雪地里钻出来，跳到弥平怀里，“怎么样，那孩子在哪？”</p>
“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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