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想，难道是错的吗？”</p>
“当然不是。”出乎意料的，徐青和回答得很快。但他又痛苦地闭上眼，良久才沙哑着说：“我已经……无法判断了。”他的脊背弯曲下来——这还是袁庆平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虚弱又无助的模样。</p>
先前，哪怕是被反噬折磨得最痛苦的时候，徐青和也始终挺直的脊背，不肯向什么低头似的。</p>
袁庆平瞬时有些无措了，他仓皇地放开拳头，想要靠近徐青和。</p>
徐青和却像感知到了似的，提前摇摇头，制止了袁庆平的脚步。</p>
“走到这里……足够了吧……”他低声喃喃，用的是不会让袁庆平听到的音量。</p>
他一闭眼便能想起那张年轻的面孔，在他面前慌慌张张的，说话时很小声，好像生怕说出些什么内容，会引来杀身之祸似的。</p>
[“徐叔，我有一个问题……就是，龙真的无法沟通吗？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牺牲那么多的猎龙人，就能、就能生存下去呢？”</p>
“虽然我不太清楚龙的事情……但……是不是，能有其他方法呢……”</p>
“呃——您、您就当我是怕死吧……算了！对不起，您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p>
有吗？有的。</p>
几年前，这个方法的可能性还不存在，他也在那时就已经失去了期望，不再去天真地等待那个可能了。</p>
但如今，当荣纪海再次出现，那个方法依然荒谬，却前所未有地让他看见了可能性，窥见了一点若是能成功，该会是多么美好又和平的未来。</p>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p>
徐青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心里自嘲。</p>
果然，我确实不适合当首领，永远都无法在正确的时候做下正确的决定。</p>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张面孔，坑洞里笑着的，布满泥土沉睡着的，右肩与左肩旁并排着的，病床上死气沉沉的……</p>
“走到这里，已经够了吧……我……可以停下了吗？”他不知是在向谁可怜地发问，“我搞砸了太多……真是对不起啊……”</p>
“……徐叔？”袁庆平犹豫地开口，踌躇不前地不知是否该打断陷入自己的世界里的徐青和。</p>
“也许这一条路还是错的吧……但是，对我而言，也要结束了……这就是最后了。”</p>
徐青和的身体轻晃了晃，袁庆平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过去扶住徐青和的肩。</p>
一抬眼，却对上徐青和锋利明亮的眸子，刺得他一颤——有多久没见过了？不，他真的见过吗？袁庆平屏住了呼吸。</p>
“最后检查一遍装备情况，明早天一亮就出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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