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夜不能寐。</p>
指挥官夫妇交代的一定要保护好小少主的安全，他没有做到。原本应该是在呼吸停止的前一秒，他都应该尽忠职守的。</p>
窦良辉忍不住地去想，如果小少主死了怎么办。</p>
如果阿尔杰农没能保护住范书遇怎么办。</p>
他只能以死谢罪了。</p>
可是在死之前他还有大仇没报。</p>
窦良辉扯了扯帽子，步伐很轻地朝着黑暗中的角落走去。</p>
垃圾车下的缝隙里，黑影动了动，窦良辉察觉，赶紧加快脚步，他低声，嗓音带着着急：“儿子？你醒了么？”</p>
窦良辉赶紧从自己的袖袍里扯出来一个小瓶子，这里面只有不到两百毫升的水，是窦良辉找清洁工求来的。</p>
他没有庸城的货币，买不到东西，生抢又容易暴露身份。</p>
虽然庸城街头也不是没有流浪汉，赛博精神病，劫匪罪犯和黑户，但他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p>
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p>
窦良辉把水递给窦章。</p>
父子两的模样狼狈极了，而窦良辉看到窦章从垃圾车下面钻了出来，脸上灰扑扑的，和以往不同的是，窦章的眼睛里没有了光芒。</p>
那双总是熠熠生辉的黑眸此刻黯淡，里面深不见底，像一滩死水。</p>
窦章接过瓶子，只抿了一口，喉结一动。</p>
窦良辉甚至觉得窦章只是做了个假动作来糊弄自己。</p>
他们都想把仅有的物资留给对方。</p>
然而，窦章毕竟年纪小，他的承受能力没有窦良辉好。</p>
一连三天窦章都高烧不断，夜里做噩梦醒不过来，低语，冒冷汗，状态极差，精神也不好，眼眸下方已经出现了青色。</p>
窦良辉和他说话，有时候窦章甚至听不见。</p>
短暂的失聪出现时，让窦良辉意识到窦章一定是病了。</p>
而且是心病。</p>
窦章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有时候夜里会突然坐起来吐。</p>
他的躯体化很严重，坐在地上手指会毫无征兆地开始抽搐，连窦良辉塞给他的面包都握不住，整个人心浮气躁，看上去谁都不想搭理，还经常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坐在角落中。</p>
看到窦章这副模样，窦良辉的心都在滴血。</p>
他何尝不明白，窦章这是在想念小少主，也是在想念肺城。</p>
再一次看到窦章把胆汁都吐出来以后，窦良辉抿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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