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淡淡的就像糖水,真的就是很正常的醪糟嘛。</p>
荀柔咋咋嘴巴,捉住荀彧的袖子,“阿兄,再给我一点。”</p>
小朋友刚才哭过,眼圈和鼻头都是红的,眼睫湿漉漉的,显得十分可怜,荀彧一时心软,又给他舀了三勺,再不肯给。</p>
酒食半酣,年轻一辈的荀家少年们,便开始出席表演,或拔剑起舞,或击节而歌,待荀谌表演了蹴鞠戏,荀衍将作剑舞,荀彧携琴,为兄长伴乐。</p>
踏飒流星,翩然惊鸿,剑耀烛光。</p>
琴曲铮铮,清越如泉,和乐且湛。</p>
剑舞很秀,引得满堂瞩目,荀柔的目光,却不小心就移向旁边案上的醴酿,方才一点点,实在不够尝出滋味。</p>
荀彧小哥的盏空了,仆从没有来再斟,旁边桌荀谌哥的盏却是满的。</p>
此时,荀谌正专心致志敲着节拍,他桌上的那盏,离荀柔只有一伸手的距离。</p>
荀柔探过去,将盏挪到身旁,小心的四周观望了一圈。</p>
这一盏同荀彧给他的没什么不同,他嗅了嗅,没闻出什么味道来,又看了一眼旁边专心喝彩的堂兄。</p>
他就尝一点,嗯,这个甜度要淡一点……再尝,好像要香一点……再……没……没有了?</p>
荀柔双手捧着耳杯,仰九十度,盏里已经倒得不剩一滴。</p>
“君、幸、食。”盏底原来是这三个字。</p>
把杯盏倒回来放回桌上,他晃晃晕乎乎的脑袋,觉得眼眶、脸颊和额头都微微发烫,有种虚飘的感觉,头脑中仿佛生出云雾缭绕,翩翩然。</p>
……糟……糟糕了……曾经有过的经验,让他明白是怎么回事。</p>
这个……是不是度数高一点……</p>
就算是心底生起的不妙,此时他却像被莫名的托着,轻飘飘的,想要认真思考,认真应对,都没办法郑重起来。</p>
双手捧住发烫的脸,荀柔很想严肃认真的反省,但就是没有办法集中注意。</p>
堂兄荀衍的剑,陡然千变万化,无数幻影,如漫天暴雨梨花,已然变成特效加持的武林高手,倾身弹瑟的小哥荀彧,则蒹葭苍苍,在水一方,朦胧的伊人。</p>
剑势一收,曲声一住,满堂喝彩,显然表演完了。</p>
接下来……接下来,该到我了……荀柔模糊的想着。</p>
“阿善?”</p>
在荀谌诧异的呼唤中,双手撑着食案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当的走向堂中。</p>
“燕燕于飞,参差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p>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p>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p>
“隐公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夏,公会郑伯于时来……”</p>
还有什么?</p>
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行,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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