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说当初天子下诏时，有没有想到，他自己也是五属之列？”荀柔凑过去问他爹。</p>
就很皮。</p>
荀爽瞪他，卷起竹简拍在他脑门上，“近来越发放肆，今日不背完《治安策》不准吃饭。”</p>
……不，这不是他想象的结果。</p>
荀柔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p>
“……粱下有悬鼓，我欲击之丞卿怒，哈哈，好个，梁下有悬鼓，我欲击之丞卿怒……”</p>
荀柔满脸无奈望着屋中喝醉的道人，“襄君，你怎么又来了？”</p>
看襄楷醉得厉害，他连忙转回身，出去看门外，确定无人，薅了一把屋后阴蔽处的薄荷叶，再回屋来，就冷水兑了一盏，递出去。</p>
“这个，”襄楷从袖中摸出一小只布袋，丢在桌上，“看是不是你所说三七。”</p>
荀柔一提，就感到手重，打开看，果然是几块铁疙瘩似的三七，托在手中沉甸甸的分量。</p>
“不错，此物研细磨粉，便是金创良药。”他十分自然的找竹匣收起来。</p>
“是曹鸾给的。”襄楷撑着桌面，没对他的动作发表意见，“日后还不知怎么再寻。”</p>
“啊？”</p>
“天子怒令槛车至京，拷虐后，再送槐里狱掠杀，永昌至京师二千余里，京师再转槐里数百里，你可知，天子为何将之非要送去槐里？”</p>
“不知。”荀柔摇头。</p>
槐里属于右扶风郡，是京畿周围三辅之一，和京师、云南永昌都挨不着，的确多此一举。</p>
“因为槐里令曹全，与曹鸾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p>
荀柔不由一愣。</p>
“曹全弃官而去，但有和用？当初曹鸾致书于我，问及此事，我闻袁氏欲以此善天下士人，以为可为，便劝他答应，谁知竟至于此！袁氏欺人太甚！天子为何如此无情？”襄楷将薄荷水一仰而尽，伏案大哭，“悔不听你当初所言！”</p>
“哎哎，”荀柔慌张急措，连忙拿毛毯一把罩他头上，食指树在唇边，“嘘噤声，噤声。”</p>
他爹平时读书专注，两耳不闻窗外，又隔得远些，但他姐现在回家来，和他这屋挨得可近。</p>
襄楷埋头，哭声的确小了。</p>
“那个，”荀柔挠挠头，想了一个消息，勉强当做安慰，“我听说袁隗最近被免职了。”</p>
“天下已至如此，你何以无动于衷？”襄楷抬头，不可思议的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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