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里,才知道家徒四壁是啥意思。</p>
穷是真穷啊。桌椅板凳没长相完整的,厚重的包浆看得出它们的年纪。床是木板带层稻草那种,看着都会觉得烙得慌。讲真的,还不如桃花庵的配置。</p>
黑漆漆的房间里,十四岁的杨梅正在喂床上的妇人喝水,抬头看见杨虎和杨真真,怯怯招呼:“二姐,你来了。”</p>
局促地起身走到一侧,把床完全让出来。</p>
杨真真扫了杨梅一眼,眉清目秀,秀秀气气,就是头发黄黄的没有光泽,皮肤也缺少小姑娘的饱满q弹,一看就营养不良的样子,加上褪色的布衣短短小小,满是补丁,怕兮兮的眼光还躲躲闪闪,感觉就是很不自信。</p>
再看床上的妇人,杨真真大吃一惊,这妇人怎么跟前世的母亲如此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前世母亲身材丰腴,爱笑,六十岁看着跟五十岁差不多,而床上的妇人瘦骨嶙峋,两眼深陷,皮肤干枯,嘴唇干裂,脸上布满六七十岁的皱纹。</p>
那张和前世母亲相似的脸上挣扎挤出一抹笑:“真儿,你可回来了。”</p>
杨真真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潮湿了:“娘,咋病成这样?”妇人虽然有些变形,但的确是工会主席的五官。</p>
“过来让娘看看。”王氏边说边喘。</p>
杨真真握住王氏枯槁的手。</p>
“娘恐怕没多少日子了,娘最对不起的就是你。”王氏瘦削干枯的脸颊上爬满了泪。</p>
“娘,您喝水。”杨真真接过杨梅手中的粗陶碗,“您不要这样说,您看我吃得饱穿得暖,是家里过得最好的。现下您只是生病,吃几副药就好了。”</p>
转头问杨梅:“大妹,请大夫来看过没?”</p>
杨梅流着泪摇摇头。</p>
“娘不让,家里也没钱。”杨虎接过话。</p>
“请大夫要多少钱?”</p>
“请大夫连带开药,估摸着要一二两银子,家里只有几十个铜板,我本来……”</p>
“咳咳咳,请大夫没用的,娘知道,娘这是大限到了,今天看到你姐,娘也满足了。”王氏边咳边打断杨虎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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