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四个恶汉逞足了凶恶，将两个奄奄一息的书生留在地上。随后却不上楼，齐到门前候着。然后便见十余人簇拥着个胖子进得门来。</p>
那人三十岁上下，胖的几乎没了人形，三个人捆作一处，也未必有他一个人宽。一张脸圆滚滚，五官却又不甘寂寞，争先恐后挤作一堆，活脱脱像个包子。一左一右，两个仆从，各自牵着一条大狗。</p>
两只狗都几愈半人高，身长四尺开外。周身毛发油亮，黑毛如铁，双眉之上，方嘴四周，外加四条腿，又作赤金之色，尤其是头顶，黑毛蓬张，倒如同公狮一般。尾巴反卷，形如菊花。吊嘴吊眼，双目却是半张半开，没睡醒模样。两只狗的身上，都染着血迹，其中一只狗嘴上，更满是血污。</p>
那年老掌柜两股战战，提心吊胆迎上前去，颤声道：“不知是朱大公子驾到，有失远迎。”</p>
那胖公子竟是出乎意料的和蔼可亲，还亲热的伸出手去，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哈哈笑道：“薛掌柜客气客气。”</p>
豹眼大汉凑上前去，在那胖公子耳边低语几句，说话之际，两人齐齐向楼上望了一眼。随后就两人齐上楼来，就听楼梯嘎吱嘎吱响，如同一头大象踩了上来。</p>
到了萧平安两人面前，萧平安两人若无其事，谁也没有看他一眼。就这几步，胖公子竟已喘了起来，仰头打个哈哈，面上脖颈间的肥肉波浪一般翻腾，拱手道：“在下朱之蕃，两位英雄瞧着面生，想是初来乍到，小弟做个东……”眼睛在两人身上快速一扫。</p>
萧平安截口道：“滚！”</p>
朱之蕃眼角冷光一闪而逝，哈哈笑了几声，两眼几眯成一条线，口中道：“是，是，扰了两位清净，该骂该骂。”脸色陡变，抬手对那豹眼大汉就是两记耳光，道：“狗东西，如何得罪了两位贵客，还不给我赔罪。”他胖的像个圆球，个子也不及豹眼大汉高，这两巴掌却是打的又准又快。</p>
那豹眼大汉先前耀武扬威，眼下却是温顺的如同绵羊。老老实实躬身道：“两位好汉，对不住则个。”</p>
萧平安面色阴沉，并不理会。</p>
朱之蕃伸手“啪”的又是一记耳光，骂道：“不长进的东西，会不会说人话，再说！”</p>
他这一巴掌力道着实不小，那豹眼大汉嘴角立刻见血，也不敢伸手去擦，腰弓的更弯，道：“小的有眼无珠，两位好汉大人不记小人过。”</p>
哥舒天只笑。</p>
朱之蕃也笑，一张脸更圆，道：“你看，人家真生气了，不肯原谅你。对了，你怎生得罪的人家？算了，算了，不重要，还不跪下！”笑着说话，手上却是不停，一巴掌一巴掌扇将过去。</p>
他手上打人，眼睛却一直偷瞥萧平安两人。见两人都无反应，下手也是越来越狠。</p>
那豹眼大汉半点不敢违拗，双膝一软，直挺挺跪倒在地，双膝磕在地上“咚咚”作响。</p>
哥舒天仍是无动于衷，萧平安面上却是厌恶之色。</p>
朱之蕃忽然自腰间抽出一把小刀，七八寸上，白刃如雪，挥手一刀，正扎在那豹眼大汉脸上。</p>
寒光一闪，这一刀透腮而过，险些连舌头也切下来半条。豹眼大汉一声惨嚎，不由自主一扭头，白刃拖曳，拔出之际，在他脸上划开一道白线，随即便是血如泉涌。</p>
朱之蕃哈哈大笑，双眼放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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