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它没有咒力，也没有神力，但传言中这句话却是逃脱天使猎杀的关键： “angelos vero， qui non servaverunt suum principatum， sed dereliquerunt suum domicilium， in iudicium magni diei， vinculis?ternis sub caligine reservavit.”</p>
英国街头发放的福音小册子都没写入这句话，最后威尔逊还是凭借运气，在旧书摊里找到了句子的出处，但还没来得及进行解读，就被沃尔夫召去享用断头饭了。</p>
面对意料之外的情况，张伯伦没有着急采取行动。因为至少天使的猎杀看起来有先后顺序。</p>
这是他能在突如其来的诡异事件中，唯一发现的盲点。</p>
要不然他现在就已经人首分离了。</p>
但整个场地里只剩下了浓稠的乳白色雾气，伴随着冰冷的雾气侵袭而来的，是沉默。</p>
具象化的沉默。</p>
张伯伦不敢随意转头观察周遭，但他心里清楚，南华克区河岸到处是老旧的厂房。马车正停在一处小院落的墙边，如果背脊能贴着墙，就能顺着墙沿进入院落。</p>
绕开伫立在小院里的晾衣架，稍走几步，便能沿着下坡走到河边。这里应当是码头卸货的仓库，以及走私贩子的俱乐部。</p>
之前没有认出来，原来这里是柯林斯平时的地盘。</p>
墙边搭建了一些脚手架，还叠好了一些木桶，里头传出一股硫磺的味道。如果事前做了充分准备，可以快速地翻上房顶。如果是普通的逃生，掩体多得已经可以说是充裕了。</p>
但在天使面前，这些都毫无意义。</p>
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大片阴影，明明已经躯体已身处黑暗之中。</p>
但就是有一批比周遭的黑暗更加深邃的阴影弥漫来看，这种阴影在地面上静静地铺开，似乎不住地侵吞途径所有的活物。</p>
因为之前疯人们在地上不绝于缕的呻吟声，已经完全消失了。</p>
张伯伦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些疯人的皮毛，很明显是狼人化的症状。</p>
但现在，白衣女人似乎又在狼人化的诅咒中，加入了什么新的诅咒，而形成了浑身上下都是眼珠子的复调魔物。</p>
真是令人窒息的创意。</p>
这些人很不好对付，而且诅咒还会传染开来。</p>
但现在，突兀的沉默意味着他们已经被干掉了。</p>
哪怕张伯伦也只是讨巧利用了诅咒所产生的反效果制服的敌人。毕竟无论是怎样的生物，都还没有见识过化学物剧烈燃烧的镁光灯的威力，这是它的首秀。</p>
这些魔法眼球没有眼睑保护，所以被猝不及防地降维打击了。</p>
但投机取巧地丧失活动能力是一回事，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消灭所有强化过身体的狼人又是另一回事。</p>
现在用以限制疯人行动的虫群也彻底沉默了。天使，或是其他的什么怪物，竟然能够压倒他们身上的神之赐福。</p>
倘若眼前的生物真的能趁着雾色，悄无声息地消灭这躺了一地的魔法生物。</p>
看张伯伦的眼神，自然像在看一具尸体。</p>
幸好虫后还在，马车上的孤灯照亮了它祖母绿的鞘翅，张伯伦多少放了点心。毕竟它是追踪的核心，不能出意外。</p>
至于卡门女士，已经短暂地失去了意识，躺在车厢里，缓慢燃烧的线香可以隔绝外界的诡异污染。</p>
不过她的情况很不好。诅咒撕裂了她的皮肤和肌肉，还扭断了她的手指，这种伤害对于琴师职业生涯而言，简直是致命的。</p>
好消息是，目前没有真的致命危险。张伯伦因此有一丝丝庆幸，此刻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河岸上。在场所有怪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所以目标很小。</p>
坏消息自然是，今夜会死在这里。</p>
盯着天使看了很久的张伯伦，忍不住又眨了一下眼。他的眼皮一直在狂跳。</p>
很轻的“咔哒”一声响起，传来了骨头被折断的声音。</p>
残留的诅咒迅速消失了，原本在雾中还能听到的似有似无的呻吟声，也都停息下来了。</p>
天使拧断了白衣女人的脖子，而将她的表情永远地停留在惊愕与怨毒上。她圆睁着双眼，但此刻也只能静静地看着诅咒的散去。</p>
“一个。”</p>
明明已经昏过去了的卡门女士，突然开口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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