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字，带着浅淡的斥责。</p>
大概是一大早，他也不好发脾气吧……</p>
“咳咳咳，我伤得很重……”沐卿言哼哼唧唧地站直了身子。</p>
“比牛壮”谨弋面不改色，沐卿言这才发现，这家伙今日竟然没有戴面具。</p>
眼神立即被他的五官带跑了。</p>
“很好看？”他问，冷不丁的。</p>
这话一出，沐卿言不得不回过神来。</p>
他问就问，为什么这眼神看起来，似乎……在嘲讽她？</p>
难道他以为，她只要看到好看的男人，就移不开眼吗？</p>
“一般”沐卿言赌气说完，又问：“我记得那一块是不是有口水井？我去打点水！”</p>
“对凤凰城很熟？”</p>
沐卿言正要走，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我就住城外桃林，常进城，知道那儿有口水井，不过分吧？”</p>
“桃林……”他重复了一声。</p>
听到这个地方名，就好</p>
像当时听到‘清酒’一样，他胸口有股闷气升起。</p>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沐卿言悄悄松了口气，眉眼又重新轻快起来。</p>
自己近年来也没怎么进城，哪知道那里有口水井，那是当年墨君夜带她去芜城时发现的。</p>
沐卿言正要动身，他却提醒道：“那口井三年前就填了，你在桃林住了那么久，却不知道此事？”</p>
看着她略显诧异的模样，谨弋眼底闪过一抹晦暗。</p>
沐卿言没注意到男人的眼神。</p>
她正在想，没有井水，那自己要怎么洗漱啊？</p>
似乎窥破了她的心思，男人唇角一挑，“军营可不是女子的闺房，不会是没有井水洗漱就受不了吧？”</p>
沐卿言瞪了他一眼，这一眼，非瞪不可。</p>
这个男人真的是墨君夜吗？</p>
“你别说得好似我自请入营又受不了军营的生活般！”</p>
“不然呢？”</p>
“我……”沐卿言捏了捏拳，“是你要我进军营训练个把日，然后就扔出去和朝廷训练有素的军队打战，才肯留我性命，我有得选吗？”</p>
“没得选是一回事，但你是自愿的”</p>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的反应，却被她抬头，狠狠剐了一眼。</p>
“有没有一种可能，既然都是死，我干嘛不享几日清福直接上战场，非要把自己的身子摧残个半死再去？”</p>
“因为锁云军不养废人”</p>
“你！”</p>
这话作为收尾，沐卿言简直无可奈何。</p>
一回头，却发现田晓匆匆忙忙地走近，手里还端着木盆，装着清水。</p>
“姑娘，我早就过来了，见你和将军在说话，便没有靠近”说话间，她眉眼有些笑意。</p>
“你……你怎么进来了？这儿是军营，你没有功夫傍身，以后千万别进来，很危险的”</p>
毕竟这里头全是狼，见到女子，指不定就兽性大发了。</p>
“姑娘你别担心，我有位结拜的兄长在营内专管内务，别的姑娘不敢进来收洗士兵的衣裳，但我有兄长罩着便胆子大些，这会儿才把前日的衣裳送过来，顺便弄点谁来给姑娘洗漱！”</p>
“那……辛苦你了”</p>
“无妨的，姑娘一个女子从军不是很方便，又不像盛副将那样享有特权，你需要什么偷偷跟我说，我想办法去弄就是！”</p>
“嗯”沐卿言无比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不过，我应该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朝廷若从最近的城池调兵，估计很快也要到了！”</p>
“这……”</p>
“对了，这些人，平日里都不洗漱吗？”</p>
“他们都是自己每日早早去河边打水回来洗漱，据说是锻炼项目之一，姑娘你身娇肉贵的，既然没在这儿待几日，也省得去跑了，我每日给姑娘送来！”</p>
沐卿言咬了咬唇，接过那木盆，“那便谢谢你了，你先去吧，不要被人发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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