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了一声：“难不成是茵茵自己要跪，自讨苦吃？”</p>
老嬷嬷护主心切，跪着膝行两步：“皇上，娘娘说的都是实话！老奴只是将人带来，什么都没做——啊！”</p>
她话没说完，就一脚踢开。</p>
魏临帝眼带嫌恶：“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p>
小桃守在温柠跟前，一门心思全在姑娘身上，这会儿温柠悠悠睁开眼，她立时就发现了，小声惊呼道：“姑娘，姑娘醒了！”</p>
在场众人皆是松了口气——温姑娘醒得及时。</p>
曹墨上前拔了针，又诊了一回脉：“回皇上，温姑娘已经无碍了。”</p>
温柠乍醒，尚不知怎么回事，略带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在看在皇后时，禁不住瑟缩了下，下意识地想往魏临帝身后藏。</p>
水雾似的眼眸怯懦无措，所有人心一揪。</p>
魏临帝忙将人护住，轻声哄了几句，转头对上皇后，脸色又沉了下来：“茵茵这膝上的伤，皇后还没解释缘由。”</p>
皇后表情也不好，看温柠像是在看惑乱朝纲的狐媚子，见皇上如此护着，怒意不由又添了几分，冷声道：“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便满口胡话，本宫不过略略惩治一番，免得坏了宫里的规矩。”</p>
小桃忙分辩道：“姑娘没有胡说！”</p>
皇后眯了下眼，向前一步，逼问道：“那你说，太子何时看过你们姑娘的字？”</p>
思鸿阁什么人进出，她一清二楚，这些小丫鬟哪有接触到太子的机会，更何况太子就在当场，即便她冤枉了人，太子也不会驳她的面子。</p>
皇后话一问出来，陆景阳就明白了，他不动声色看了眼曹墨。</p>
太医令躬身告罪：“娘娘，这事是老臣擅作主张。老臣见温姑娘字写得好，于是斗胆讨要了一张，放在医箱里，之后在东宫给太子请脉时，不小心掉了出来。”</p>
这话进可攻退可守，万一和温柠说的对不上，也留了解释的余地。</p>
曹墨哪知道温柠根本就没分辩。</p>
所以太子默认，一锤定音。</p>
皇后暗暗咬牙，这种情况下绝不能让温柠占理：“皇上，您接她进宫也有半个月了，臣妾却只见过她三回，每一回都是臣妾亲自差人去请，更不要说来臣妾宫中请安了。”</p>
魏临帝冷冷道：“茵茵还病着，请什么安！眼下没好全，又落了别的伤。”</p>
皇后皱眉：“臣妾也是按宫里的礼法规矩办事，并无错处。”</p>
“并无错处？那是朕苛待功臣之后？”</p>
魏临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身为皇后，本该雅量，却计较这些，朕看这安不请也罢！”</p>
说着，扫视了圈皇后身边的人：“好一个规矩礼法，朕看你不如先管教管教景仁宫的宫人！”</p>
天子震怒，立时跪了一地。</p>
温柠不由自主发起抖来。</p>
魏临帝察觉后，赶紧缓了脸色：“茵茵不怕，朕在教训坏人，以后除了朕的旨意，其他人说的一律不用理会，知道吗？”</p>
皇后脸白了白。</p>
温柠半躲在魏临帝身后，轻轻嗯了一声。</p>
回思鸿阁路上，皇上不假他人手，亲自抱温柠回去。</p>
陆景阳落后半步，就看见温柠两条细瘦的胳膊搂着魏临帝，整个人依赖不已，一双杏眼还带着水光，唇瓣微微向下抿着，似乎仍旧惊魂未定。</p>
眼里除了魏临帝，其他什么人都看不见，从他进小佛堂一直到现在，温柠连一次正眼都没往他这里看过。</p>
若今日皇上没来，她打算依靠谁？</p>
陆景阳掌心摩挲了下。</p>
前头，魏临帝正哄人：“茵茵今日受苦了。”</p>
他觉得应该给小姑娘一点补偿，想了想问道：“茵茵想不想骑马？朕送一只小马给茵茵，就养在宫里，等茵茵养好身子去骑马怎么样？”</p>
温柠摇头，细声细气道：“不想骑马。”</p>
魏临帝颇为意外：“那茵茵想要什么补偿？只要茵茵说的，朕都答应。”</p>
温柠垂着眼帘，似乎在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蹦出三个字来：“想看书。”</p>
魏临帝见她纠结了半日，还以为是个什么宏伟的愿望，没想到只是想看书，转念一想，思鸿阁确实没让人备什么书册。</p>
于是道：“茵茵想看书的话，让人领你去藏书阁，里头书册应有尽有。”</p>
温柠杏眼一眨，弯了弯，脸上登时有了笑意。</p>
好哄极了。</p>
魏临帝也跟着乐了起来，笑道：“等会儿朕命人送玉牌来，到时候茵茵想去便去，不拘什么时候。”</p>
温柠乖巧地点了点头。</p>
陆景阳视线扫过，突然开口道：“藏书阁远，儿臣东宫的书阁倒是近些。”</p>
“父皇，不如让温姑娘来东宫的书阁，更方便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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