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木咖啡馆。</p>
言卿坐在窗边低垂着眸子，轻轻搅动着桌上的咖啡，表情晦暗不明。</p>
“您的慕斯蛋糕。”</p>
店员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将托盘里的另一份甜品摆在了言卿面前。</p>
“我们店长说，这份马卡龙是给您的赠品。”</p>
“……谢谢。”</p>
言卿下意识地往前台看去，却见空无一人。</p>
“小姐，请不要见怪。您长得很像之前店里的一位熟客……就连点的咖啡甜品都一模一样。”</p>
店员彬彬有礼地笑着，语气有些抱歉。</p>
“店长还说，您以后再来的话，消费一律打八折。”</p>
言卿闻言也是笑了笑。</p>
“万一……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熟客呢？”</p>
“您可别开玩笑了。”</p>
店员似乎被她逗笑了，随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悲凉与惋惜。</p>
“那位小姐……已经因为一场车祸过世了。她生前很喜欢来店里，点份浓缩配慕斯蛋糕，有时也会带着小提琴——抱歉，我的话太多了，请您别介意。”</p>
说罢，他便收起托盘离开了。</p>
咖啡的醇香随着氤氲的热气飘进鼻腔，言卿用小勺切出块蛋糕放进嘴里。</p>
萧頔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摄入咖啡因或是酒精，这些物质容易刺激到神经，会让她心跳过速，或者咳得停不下来。</p>
慕斯蛋糕还是从前的味道，香甜细腻。</p>
只是物是人非，那些令人陶醉的幸福时光，终究只剩下回忆了。</p>
……</p>
此时，一辆涂装鲜艳的拉力车停在了咖啡馆门口，一个暗黑风打扮的女生匆匆下车。</p>
路边的行人看到这一幕，先是惊讶得眼睛瞪大，然后赶紧收回目光，最后缩着脑袋匆匆走开，好像生怕被她多瞅一眼。</p>
也是难怪。</p>
这女孩留着齐刘海、黑长直，修剪整齐的发丝顺直地垂在脑后——</p>
本是最乖巧的发型，可她化着浓重的烟熏妆，黑色眼影配黑底透金属光泽的唇妆，连指甲都染了黑色。</p>
眉骨处似乎打了个眉钉，耳骨处佩戴着金属耳钉和一枚镶嵌黑色宝石的银色蜘蛛耳饰。</p>
她穿着黑色皮靴，黑色带铆钉的短裤，白底t恤和一件同样铆钉装饰的皮质马甲，洁白的脖颈间挂着一条皮革chocker，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叛逆气质。</p>
最让人侧目的，是她裸露在外的右臂——极为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上面刺了只水墨风的三头地狱犬，栩栩如生，更叫人不敢亲近了。</p>
显然，这女孩已经习惯了旁人的眼神。下车后一抬眸，她便看见了坐在窗边的言卿。</p>
瞳孔骤缩 。大脑一片空白。</p>
“卿卿！”</p>
隔着透明的玻璃，她用力地挥着手，下一秒却捂住了自己的口鼻——</p>
眼眶通红，泪水盈盈，几欲要哭。</p>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颤颤巍巍从衣兜里摸出纸巾，拭去眼角的泪，这才推门走进了咖啡馆，来到言卿面前，红着眼张口便是凶巴巴的质问：</p>
“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才联系我？你知道、你知道……”</p>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却渐渐弱了，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啜泣。</p>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p>
她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p>
“大骗子，明明没有死……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p>
此时，言卿眼中亦是闪烁着泪花，喜悦与悲伤交织的情绪在心底翻涌。</p>
她的嘴唇颤抖了许久，终于艰难地吐出了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 “……清焰，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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