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她呆在一块儿的时候，也能一晚上不抽，像是怕呛着人。</p>
出于骨子里的教养，以及极强的自制力。</p>
也有特例。</p>
要是他心情不大好，或者摆明了对她不满，就会生冷不忌地在她面前抽起来，墨黑的眼睛从雾里透出来，能咬人。</p>
孟秋还记得那天他找她吃饭，他们之间的第二顿饭。</p>
上车后，她第一反应就是他抽烟了。</p>
也是那个时候她隐约意识到，抽烟似乎也是他纾解压力和燥郁心情的方式。</p>
孟秋忽然生出点恶意。</p>
如果这个方式堵掉了，他排解不了会怎么样？</p>
她牢牢盯着那个小盒子，心跳快起来，有什么在破壳而出。</p>
一股报复性的快感和自虐性的恐惧交杂在一起，她骨头战栗起来。</p>
要么大家都别过得畅快好了。</p>
她大脑细胞甚至来不及处理。</p>
话已经脱口而出。</p>
“赵曦亭，能戒烟么？”</p>
“我不喜欢闻到烟味。”</p>
“你不是说喜欢我。”</p>
她说完。</p>
房间里有一阵安静。</p>
赵曦亭缓缓看向她，眼睛有一瞬间宁静，像极薄极脆的黑玻璃，将将砸到她身上。</p>
孟秋感觉到害怕和懊恼。</p>
她不该提的。</p>
赵曦亭鼻尖倏而喷出一缕笑，笑意有点散漫，“真想我戒啊，孟秋。”</p>
孟秋被他看得心虚，一低睫，当什么都没说。</p>
-</p>
孟秋回嘉琳悦墅倒了两天时差，又去学校办了些手续。</p>
回来之后买了张回霁水的车票。</p>
买完之后，她看着短信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赵曦亭。</p>
告诉他的话，好像真把自己栓在他手里，扯一扯线，她就得回来，她不甘心。</p>
不告诉他，怕他又发起疯。</p>
还有一个可能。</p>
她刚被他抓回来。</p>
赵曦亭或许压根不会同意她回家。</p>
孟秋躺床上乱七八糟地想着。</p>
最后闭上眼。</p>
她回去看家人，理由很正当，没有逃跑，也没有和他分手，他不能罚她的。</p>
总之，她一定要回去。</p>
这段时间赵曦亭似乎也在处理自己的事，没有来找她。</p>
过了一周，赵曦亭强拉她到裕和庭，桌几上跟摆摊儿似的，什么颜色的烟盒都有，好多还是像雪茄一类的东西，中英文繁体有些还不认识。</p>
他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忘了这个。”</p>
“还瞧什么不顺眼？去翻翻，都拿去扔了。”</p>
他居然真打算戒烟。</p>
孟秋有点诧异。</p>
她都没把那个恶作剧当真。</p>
她当时单纯为了报复他对自己生活的干涉。</p>
不算太大的事。</p>
但只要对他思想上造成一瞬间的为难，她就已经像赢了一场战役。</p>
赵曦亭唇角勾着笑，黑眸饶有兴致，“去扫扫，哪儿还有烟，扫出来由你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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