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要把自己藏起来一样，完完全全塞进他的胸膛，汲取他身上的暖。</p>
就一分钟。</p>
就依赖他一分钟。</p>
第46章 热汀</p>
孟秋有一阵子反复读《活着》。</p>
主角福贵的儿子死了以后, 瞒着妻子。</p>
白天福贵在田里干活，晚上去儿子坟上坐一阵，还要编一些话骗妻子。</p>
和福贵一比, 她好像没那么凄惨。</p>
她高二那年在这本书里意识到生命是有重量的, 就此获得了一些释然。</p>
但这些释然还是不足以捂住生活所有的裂隙。</p>
她偶尔疏于防备, 便会透进风来。</p>
孟秋闭上眼睛，哭得心尖泛痛, 但这股痛意在剔除她惊措后的空寂。</p>
她脸颊挤压赵曦亭的胸膛, 手臂蜷紧他的脖子。</p>
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p>
她从赵曦亭磅礴皑皑的热量里, 借以生存。</p>
赵曦亭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抱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僵直。</p>
当时孟秋的四周还是嘈杂的, 慢慢的, 他反应过来, 肩膀向内扣, 长臂大方有力地包裹她, 嘈杂声就不见了。</p>
他的怀抱变成一片安全的海域。</p>
赵曦亭下巴搁在孟秋头顶，扫了一眼他肩颈旁边的手臂，眉宇少见地因难以置信而拢起，平复下来后, 渐渐变成冷意。</p>
他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摸她的头发。</p>
这个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姑娘。</p>
正在分享她小小的痛苦世界。</p>
孟秋没有计时，不知道有没有超过一分钟。</p>
她听到旁边有人问“19号进站口怎么走”恍然清醒过来, 他们还在外面。</p>
她睁开眼睛，睫毛在赵曦亭衬衫上唰出轻微响声, 夹在他有力平稳的心跳里。</p>
眼前那片衣料颜色比另一边深。</p>
赵曦亭衬衫被她弄湿了。</p>
孟秋意识到这个问题，抿唇, 一节一节收回手臂，掌心贴上湿漉漉的那片，盖住，想不惊扰他地擦干净，却被赵曦亭扼住手腕。</p>
他背光，他看来的目光像刚下完雨还在阴天的高楼大厦，锋利的边缘泛亮，不肯绕过她。</p>
“我得有个解释。”</p>
孟秋不知道他要的是哪一个解释，不敢从他怀里出来，路过的人不少，大部分好奇打量他们的视线不含恶意，甚至有种看电视连续剧对接下去剧情乐此不疲的好奇。</p>
但把他陷入这种好奇里，是她的罪行。</p>
只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说。</p>
赵曦亭抹去她睫上未蹭干净泪花，语气温柔了不少。</p>
“哭成这样，孟秋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做吧？”</p>
孟秋上他的车那一刻起就知道瞒不住，但没有什么事比她下午经历的更糟了。</p>
孟秋盯着黑色衬衫皱巴巴暗了好几块。</p>
赵曦亭向来清爽，很少将自己弄这么乱糟糟。</p>
全是她的手笔。</p>
她发泄完有心情开玩笑，也想冲一冲疲惫的情绪。</p>
“那要是我现在告诉你没找着人，你还把动车拦下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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