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屋子内，中间伫立着一座鎏金雕像，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模样，面容慈祥，身披水浪长裙，双掌捧于心口。</p>
左右分别是扎了羊角揪的童男童女，一人拎鱼篮，一人举篮，笑容憨态可掬。</p>
“这雕像不对。”</p>
马涛摇摇头，在其余人的注视下，他伸手冷笑道：“三年送一对，四百年，怎么才两个童子，应该一直排到村外面去了。”</p>
李新翰收回目光：“你当外面那群人都是傻子，真相信是把儿女送给河神当童子，他们心里比你明白的多，有利可图罢了。”</p>
李慕瑾盘膝而坐，闭眼假寐。</p>
很快，小二从衙门回来，脸色难看：“没有消息，都说没见到过，腰牌也不是他们送到临江郡的，难不成那几个校尉真是半路被妖魔截了？”</p>
“临江郡的人说，天一亮，腰牌就放在衙门口，总不至于是妖魔挑衅送去的。”李新翰紧皱眉头。</p>
李慕瑾睁开眼，看了看沉默立于雕像前的沈仪，轻声道：“阳春江太过汹涌，若是你能在下面，将鱼群聚到一起，渔网丢下去便是满载而归，他们也会敬你如神。”</p>
“有的事情，实在不好多管。”</p>
她敏锐捕捉到了青年看似漠然的外表下，那一缕淡淡的不满。</p>
只是有些好奇，对方不是在穷苦堆里长大的么，应早见惯了才是，怎会对这种事情感到不适应。</p>
时间快速流逝。</p>
已至黄昏。</p>
众人都是陷入沉默，按照惯例，镇魔司过来观祭，河神都会现身相见。</p>
直到现在，对方竟是毫无踪影。</p>
“该不会是被别的妖魔镇杀了。”李新翰抬眸。</p>
一般来说，每头妖魔的领地意识都极强，有河神在此，只要它不想上悬妖榜，就不敢轻易作祟，同时还能对路过的妖魔造成震慑。</p>
“如果是这样，那它应该也走了。”李慕瑾笑了笑：“否则我们还能好好呆在这里？”</p>
根据记载，三百年前，河神便是玉液境初期的妖魔，如今过去这么久，即便妖魔的修炼速度远远慢于武夫，至少也该是玉液境后期了吧。</p>
更何况还是水中妖魔，阳春江如此广阔，对方往江里一钻，哪怕是境界高于它的，也拿它没什么办法。</p>
“诸位大人。”</p>
村长拄拐来到门口：“近日都在准备大祭，实在腾不出空房，要不您几位各自挑合眼的屋子，将就休息？”</p>
刘修杰翻翻白眼。</p>
也就是在这种地方，才敢让镇魔司的人去和别人挤着睡。</p>
好在几人都不太看重这些旁支末节，皆是起身朝外走去，两两一组进了村民的屋子。</p>
李小二乃是李新翰从小到大的伴身小厮，刘马二人则是配合多年的弟兄。</p>
李慕瑾也被一位妇人迎了进去，同时招招手：“出门在外，不拘小节，快过来。”</p>
“我随便逛逛。”</p>
沈仪刻意落于最后，缓步于村中走过。</p>
他并不是很累，仅是心里有些淡淡燥意。</p>
说有多愤怒也不至于，毕竟只是耳畔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前世更恶心的故事他都听够了。</p>
大荒之年还有易子而食的传闻，在这种妖魔乱世，活命都困难，对普通人的道德要求过高，只不过自寻烦恼罢了。</p>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争执声传了过来。</p>
“你他妈往哪儿摸呢，再敢伸爪子，老娘宰了你！”</p>
沈仪抬眸，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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