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前刚出炉的方案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黑色的小方块字像长了翅膀一样从白纸上腾跃而起,在她眼前尽情飞舞。</p>
然后,又一只一只钻进她的耳朵里,钻进她的大脑里。</p>
她闭上眼睛,怎么都驱赶不走脑袋里的小飞虫。</p>
医生急切地让她拿主意,有两个方案,一个是不手术,能保条命的,但是十之八九会高位截瘫。</p>
另一个方案则是手术,拿出子弹,但风险很大,有可能聂知熠就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p>
“聂太!”她一直都没有反应,医生急切地摇晃着她的肩膀,与此同时,窝在她脑袋里的昆虫们仿佛也受了惊吓,一股脑地往外面冲,耳朵孔挤不下了就往眼睛里,鼻孔里,反正只要有孔的地方它们都拼命往外钻。</p>
又痛,又痒,又恐怖。</p>
她尖叫着挥着手,想散开脸上密密麻麻的飞虫们,也不知道她挥舞着双手多久,直到两只胳膊都酸麻了,她才无力地垂下手,看着那些飞虫们向远处飞去。</p>
“聂太。”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必须要拿个主意。”</p>
“手术。”她仿佛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丢下两个字就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p>
“聂太。”医生追出来:“如果你同意手术,麻烦你到护士台签一下手术同意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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