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今天不讲故事了。”</p>
夜风微凉，室内橘红的夜灯映得满室温柔。</p>
李德在客厅收拾外出的物品，吴湘坐在床边，替小玉盖好小凉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p>
小玉眼皮沉沉，已经昏昏欲睡了，但她总觉得没听故事亏了，还在讨价还价：“我不困…想跟妈妈…多待一会儿～”</p>
吴湘拍拍小玉的肩膀哄着：“妈妈在这陪着你，等你睡着再走。”</p>
“嗯。”</p>
小玉点点头，胖乎乎的小手在枕头下摸索一阵，将一枚玩具水晶戒指塞进吴湘手里，“这是我的宝贝，你带着，就像我们永远在一起。”</p>
吴湘心里一阵暖意，认真地戴在小指上：“我一定好好珍惜…现在睡吧。”</p>
“妈妈”，小玉揉揉眼睛，犹豫道：“其实…我有点怕睡着会做噩梦…”</p>
“什么样的噩梦呢？”</p>
“有怪物…把我和你分开…”小玉往被窝缩了缩，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吴湘。</p>
“不会的！”她有点急切地回答。</p>
“为什么不会？”</p>
…</p>
“妈妈在，会赶走怪物…不会离开你…”吴湘声音有些哽咽，她忍不住伏在女儿身上，手紧紧攥着被子。</p>
一会儿，小玉轻轻地问道：“人可以只做好梦不做噩梦吗？”</p>
“不能”吴湘摇摇头，有些黯然道：“很多事…我们没法选择也逃避不了。”</p>
“那就…”小玉打了个哈欠，“勇敢吧…妈妈…”甜甜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浓烈的睡意袭来，她慢慢闭上了眼睛。</p>
吴湘把头埋在小玉身旁，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味，嘴里喃喃着。</p>
“嗯，谢谢……”</p>
……</p>
不知过了多久，吴湘好像也睡着了。</p>
当她再次清醒时，自己似乎处于一个黑暗寂静虚无的空间中，她漂浮在半空，听不见看不见触不到任何事物。</p>
“怪物！…我不是跳楼死了吗！？”</p>
“可后来小玉把我叫醒，难道那惨烈的一夜都是梦？”</p>
“…我睡着了？这乌漆嘛黑的是在哪儿？”</p>
到底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啊！？</p>
吴湘有点哭笑不得。</p>
”看我喊一嗓子……唔？我嘴呢！？”</p>
没声音。</p>
“我来掐掐自己。”</p>
她卯足了劲想挥动双手，没反应。又试着移动其他部位，还是没动静。</p>
“妈的，我是死了还是瘫了？我的身体呢？”</p>
她感受不到温度方向或重力，她甚至不会渴不会饿，也没有困意。</p>
”见鬼！“</p>
她惊慌了一阵，努力平复下来，自我安慰到：“好吧，也不算太糟，至少我脑子还在转。”</p>
她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p>
无论这个奇异的空间是否真实存在，无论自己还有没有身体，她目前也都无力探究。</p>
“目前我能做的只有思考了。”</p>
刚开始，她只去思念她所爱之人，小玉、李德、父母朋友，回忆与他们的种种美好快乐，就连其中小小的争执也变得可爱有趣起来。</p>
她恋恋不舍地一遍又一遍重温，直到…直到她避不开“那一天”——混乱的开始，平静生活的终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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