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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接任

硬币叮叮当当砸在破碗里,因为降落点太高,又弹出来,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咕噜噜的转圈。</p>

彭嘉国寻着声音,匆忙的伸出手来,在地上摸索,急于捕捉到那一枚硬币。</p>

可惜他瞎了眼睛,看不到具体位置。</p>

又没有接好膝盖骨,不能长时间的支撑着他跪起来。</p>

几经寻觅,摸索不到,便又瘫回地上匍匐着。</p>

白孟妤蹲下身,帮他把硬币捡起来,重新扔回破碗里:“真可怜呢。”</p>

怜悯的语气,哀伤的神情,好像当真为这个落魄残疾的乞丐叹息着。</p>

“是可怜呐,一个好好的大小伙子,不知道怎么落到这副田地了。”一旁卖米糕的阿嬷接话道。</p>

她没有注意到,彭嘉国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无神的双眼,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身体无意识的颤抖着。</p>

他的脑袋已经变得麻木,但还是忘不了这个刻在骨子里的声音。</p>

“拿两块米糕吧,阿嬷。”</p>

米糕香甜,带着点桂花的清新,白孟妤自己品尝一块儿,另一块丢进彭嘉国的破碗中。</p>

感受到重量,彭嘉国伸出鼻子嗅闻,确认的是食物之后,两手一抓,囫囵塞入口中吞食。</p>

张嘴时,白孟妤能窥见他口腔中,那焦黑的半截舌头。</p>

阿嬷怕白孟妤看了害怕,叹息道:“出来讨饭,连个声都发不出,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p>

“看阿嬷的样子,也是没少接济他的。”</p>

米糕阿嬷叹息一声:“那不然能怎么样呢?有时候到了晚上,我的米糕卖不出去,就会分他两个,不然照他这个样子,天都要不到一口饭吃,还是小姑娘你心善啊。”阿嬷夸赞着。</p>

“是啊,我心善。”白孟妤几乎要收敛不住嘴边的笑意。</p>

不过短短两个月,彭嘉国的脸就变得黝黑,布满褶皱,全不似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p>

“不过我也很佩服他,都这个样子了,还是能这么坚强的活下去。我有点好奇……到底还能坚持多久?”</p>

眼前一片虚无,每日所食的饭食只能勉强维持生命体征,这样的生活对一个人来说,是消磨意志的最好方法。</p>

其实彭嘉国的脑子已经混沌不堪了,可他还是凭借着本能活了下来。</p>

对白孟妤的声音起反应,是下意识的恐惧。</p>

但你真的要让他思考,眼前这个人是谁,他其实已经记不大清楚了。</p>

此刻的彭嘉国像是一条蠕虫,没有记忆,没有思想,仅凭一口呼吸活着。</p>

看到了熟人,白孟妤的心情莫名变好,木牌被她随手挂在歌舞厅的出入口上。</p>

除了十二那种小孩子,没有人会把这种东西挂在身上。</p>

不过……如果在木牌上刻的是神功护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几个字的话。</p>

王九可能也会带,但白孟妤绝不允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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