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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悸动

虽说后来自己跟着义父四处漂泊,但终归是有人庇护,受些委屈也只是与人口头之争,甚至凭着义父的本事很快便跟着偶遇的镖队到了稠州,有了安身之处。</p>

如此命运,胡越自认还算颠沛,却不曾想与颜轻雪相较简直是天壤之别。</p>

“那时流民队伍里就我一个小孩,只要路过我们母女俩的人都会都看上一眼。那种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在那些人的眼里,我和我娘算不上是个人,充其量就是会走的肉。等到他们哪天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是他们保命的吃食。</p>

起初的时候还没什么,路上饥一顿饱一顿,勉强还能忍住。后来流民队里人越来越多,一路上能找到的吃食也越来越少。</p>

阿娘她不得已委身他人才勉强自顾,而我却记不得那时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了,唯一能记得的感觉只剩下饿。</p>

就这样我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直到有一天,有个不知哪儿来的人牙子到了流民堆里。我被我娘送了过去,换了几袋大饼。那天我被关在竹笼子里,啃着那个人牙子给我的面饼,看到笼子外面所有人都很高兴,因为那几袋大饼够他们撑着走很远,那时就不用再吃树皮和野草了。”</p>

胡越忽的一怔,鬼使神差地一问:“你恨她吗?”</p>

“不恨,人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当年那情形我还能活到今日也算是命硬了。”颜轻雪摇了摇头,淡然道。</p>

“那后来那你又是怎么到无心楼去了?”</p>

“那人牙子本是把我们送去扬州的,这批三人皆是与我年纪相仿的孩子,现在想来多半是要送进青楼教坊中。是半路上撞上了楼主把我们救了出来,收留我们进了无心楼。或许是逃荒路上死人见惯了,练武的天赋也不出众,所以楼主才会让我来去收尾毁尸的。”</p>

“看来,那位楼主也算是你的再造恩人了。”</p>

“各取所需罢了,无心楼收养我们这些战乱孤儿多年,为的也不过是壮大势力。这些年做的事虽见不得光,但我也自认是心甘情愿,就当是在还楼主的养育恩情。”</p>

“这恩情也是够难还的。”胡越苦笑一声,自喃道。</p>

“胡越,今日此话我只与你一人说”</p>

“恩,放心。”</p>

胡越自然知道,没有人会自愿被人怜悯:“但你也答应我,往后在阁中尽量不要独来独往。虽说有阁主在那儿镇着,但难免有人使小动作。今天若不是有云笑相助,你我二人怕是真要死在竹林里。”</p>

此刻想起来,胡越还有些后怕,嘴上也不停地唠叨着:“若是定要外出,多少也找个伴。其他人我不好说,但怜心师姐为人热心,足智多谋,人缘也好,在白鹿城内你在她左右肯定没人敢动手。而路轩师兄也是侠义心肠,见不得别人恃强凌弱。要实在拉不下脸,找我也行,虽然本事不大,至少可以互相照应,真出了事多少还能有个陪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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