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碣石村归来，一行人当即做好了准备一齐北上。</p>
起初由陆路行至余杭，而后至此改走水路。</p>
顺着前朝开通的那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一路北上，一走就是十日，昼夜不歇。</p>
待到客舟从狭窄的水道行至广袤的微子湖泽时，已是二月初春。</p>
然湖水清冷，纵使正午暖阳，也不过将将照透那微子湖面上氤氲的水雾，倒映出的粼粼波光在雾气中散作一片朦胧。</p>
白雾之间，客舟缓缓驶在平静的湖面上。</p>
船上的舱室用木板隔成一前一后两个舱室，正好够让男女分作两组。</p>
立在船尾的精瘦艄公慢悠悠地摇着船橹，喉间哼着不知名的船谣。</p>
坐在船头的柴珏望着眼前这一片雾气中那不断靠近的微子山口中低声吟着。</p>
“雾锁烟笼，长烟引素，水如碧染，山色渐清。这微子湖许久不来，仍是这幅绝美画景。”</p>
而在他身后的几人却没有这份诗意闲情。</p>
昨晚值夜的颜轻雪此刻正在坐在床铺上闭目养神。</p>
而被封着周身要穴的苏似伊也没法运功修行，闲来无事便将被水汽浸染有些发蔫的干粮放在炭炉边上，搅动炭堆着散出热气想要快点烘干。</p>
船舱中的胡洛坐在炭炉边，一手托腮，一手握着从船家那儿借来的鱼竿，百无聊赖的等着湖里的傻鱼上钩，那双紧盯着鱼线的双眼中满是不服气。</p>
而他不服气的对象——胡越正坐在船舱顶上，静静望着湖面，手中捻着一根梭状直钩，尾部绑着蚕丝鱼线。</p>
无形气劲自他周身缓缓散出，约摸三丈有余，形成的气罩看似无影无形，实则若有人旁观便会发现客船周边的雾气已被气罩远远地隔开，四周一片清明。</p>
一时间船夫摇橹，柴珏轻吟，炭炉搅动，轻雪微鼾，周遭的一切虽未目视，但胡越了然于心。</p>
而渗下水底的气劲虽浅，但也有足半丈深。</p>
“来了来了！”</p>
胡洛感受到手中的鱼竿有了动静，心中暗喜，嘴里念念有词。</p>
眼看着杆头颤动，胡洛耐不住性子猛然起竿，却只是空欢喜一场。</p>
而这突生的异动惊起水下骚动，鱼尾摆动激起水流却躲不过胡越的感知。</p>
手中的直钩便倏然掷出，听得一声清脆水声。</p>
鱼钩入水，惊起一阵骚动，浮出隐隐血色。待到血色散去，拽着鱼线的胡越手上猛然一扯，一尾肥硕的鳜鱼便被牵出了水。</p>
这种捕鱼方式起初还只是胡越的偶有收获。</p>
直到最近几天，这一幕几乎每日都要上演。</p>
以至于苏似伊从起初的惊讶到如今都已经毫无波澜，虽然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且进步神速的，但对于凌云阁中的弟子，向来不能以常理推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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