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阴狠狠一掷。</p>
古矛嗖的一声，刺入天穹，高悬灵石县上空。</p>
“小旋风。”</p>
“主人请吩咐。”</p>
“去城墙上摇响招魂铃。”</p>
“好的。”</p>
小旋风怀抱青铜铃，如离弦之箭般窜出。</p>
嘎吱嘎吱声中，马车继续前行。</p>
寒风乍起，吹乱朱九阴满头浓密乌发。</p>
远观恍若一条黑瀑。</p>
“今夜，我要将所有人统统驱逐出人间，一个不留！”</p>
……</p>
县太爷陈翀陈大人纳二十七房小妾，普县同庆。</p>
光流水席便安排了足足五场，从清晨直至深夜。</p>
嘎吱嘎吱声中，老马拉着木板车，跟随少年行过空无人烟的寂寥长街。</p>
很快，朱九阴微微抬眸。</p>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花灯灿烂的青楼。</p>
“醉春楼~”</p>
喃喃声中，朱九阴向着花楼走去。</p>
倚靠着门框的老鸨撅着翘臀，正与一位醉醺醺的捕快打情骂俏。</p>
眼角余光瞥见白衣。</p>
正眼也不瞧，道：“官人，醉春楼今儿只接待县衙官吏，请明儿再……”</p>
</p>
锵的一声。</p>
剑光闪过。</p>
老鸨与捕快脸庞上的表情凝固。</p>
等白衣少年与两人擦肩而过。</p>
当青楼内响起哭爹喊娘的凄厉惨叫声，尖叫声。</p>
青楼门口，老鸨与捕快的头颅才缓缓从脖颈上滑落。</p>
噗嗤两声。</p>
血柱喷涌。</p>
狠狠冲击在房梁上。</p>
溅成漫天血雨。</p>
……</p>
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p>
朱九阴一层一层往上杀。</p>
屠尽映入眼帘的每一个活物。</p>
惊恐的人们跳窗逃走，二楼的尚好，三楼的绝大多数都被摔断腿，崴了脚。</p>
成功落地的，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醉春楼。</p>
逃得越远越好。</p>
嗖！</p>
破空声中，一根赤红如血的短矛从苍穹坠下。</p>
轻而易举洞穿一位捕快的胸膛。</p>
带起一大片鲜艳的血。</p>
仿佛死神手里的绣花针，灵巧的上下翻飞，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生命。</p>
……</p>
绣春楼五层，乙字九号厢房。</p>
喝的烂醉如泥的白柳寸丝不挂，正在做梦。</p>
梦中，那位唤作陈梦飞的少年，其无头尸体一直追撵着白柳。</p>
“我的头呢？”</p>
“你知道我的头去哪了吗？”</p>
幽幽声从身后传来，从前方传来，从四面八方传来，疯狂灌入白柳耳中。</p>
“我不知道！”</p>
“不知道你的头去哪了！”</p>
“别他娘缠着我！”</p>
一声大吼，白柳猛地坐起身子，出了一身冷汗。</p>
粗重喘息声中，青年面色忽然一怔。</p>
楼下咋这么吵？</p>
出什么事了？</p>
白柳掀开帷幔，神情先是一愣，旋即猛地瞪大眼睛。</p>
两丈外的黄花梨木桌旁，赫然坐着一位正在饮酒的红衣少年。</p>
不。</p>
那不是红衣。</p>
那是血衣。</p>
甚至于少年满头乌发都被鲜血浸湿。</p>
滴滴粘稠顺着发梢，狠狠摔落于地板。</p>
绽出一朵朵灼灼血花。</p>
啪的一声轻响。</p>
少年放下酒盅，微微侧身看向青年。</p>
声音漠然道：“白柳是吧。”</p>
“我要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剐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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