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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两人

大日渐渐西沉。</p>

小镇廊桥上,老人凝望远处篱笆院。</p>

稚童则是不断呢喃道:“韩香骨,字太平~”</p>

许久后,稚童才抬头看向老人,疑惑道:“爷爷,只是为了我之名与字,咱们又何必横跨数国之遥?”</p>

“稷下学宫不是有那么多大儒吗?”</p>

老人目光深邃道:“大儒虽多,却无一人愿为你遮风挡雨。”</p>

“这些年来,咱们北齐二帝相争越来越激烈,爷爷作为户部侍郎,无法置身事外。”</p>

“站队站错了,则覆巢之下,绝无完卵。”</p>

“齐师,便是爷爷为你留的后路。”</p>

……</p>

伏灵三年,仲冬,十一月初九。</p>

寒流肆虐,山河一派萧瑟。</p>

一只麻雀于长天疾飞而过。</p>

黑漆漆的鸟眼内,倒映着一座炊烟袅袅的篱笆小院。</p>

院门口,两个年龄相近的小女孩俱是双膝跪地。</p>

一袭青衣走出正堂,双手插袖。</p>

唤上大黄狗后,将院门落锁,直往小镇方向走去。</p>

身旁放着两只戏箱的女孩依旧保持跪姿。</p>

另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赤脚女孩,则挣扎着爬起身,一瘸一拐追着青衣而去。</p>

麻雀振翅,飞跃太平河,飞入崇山峻岭深处。</p>

……</p>

不周山下,洞窟入口。</p>

白衣赤足的朱九阴盘膝而坐,一手抓着酒葫芦,一手持黄铜旱烟杆。</p>

吸一口酒,喝一口烟,流金溢血的倒竖赤瞳静静远眺天际。</p>

洞窟深处,疾风睡得正酣。</p>

疾风是朱九阴给那头蠢鹤取的名字。</p>

收服蠢鹤不过一年半,然朱九阴攒了将近三十余年的赤香果,已是缩水一小半。</p>

十几万颗灵果,雪娘与猪皇日夜修炼,也才吞服七八千。</p>

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果子,都入了蠢鹤肚。</p>

朱九阴从未见过这么能吃的生物。</p>

吃撑了睡,睡醒了吃。</p>

朱九阴指点雪娘与猪皇修炼时,蠢鹤在吃灵果。</p>

朱九阴遥望山河时,蠢鹤在吃灵果。</p>

朱九阴数星星时,蠢鹤在吃灵果。</p>

雪娘进阶为九品崛起生灵时,蠢鹤在吃。</p>

猪皇进阶时,蠢鹤在吃。</p>

总之不论朱九阴在做什么,蠢鹤一定是在吃灵果。</p>

最可怕的莫过于,即使睡着了,即使在做梦,蠢鹤也能无比娴熟,保持着吞灵果、嚼灵果、咽灵果的动作。</p>

不论前世人生还是今世蛇生,朱九阴始终坚信,永动机就是个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概念。</p>

直到蠢鹤降临。</p>

洞窟外,山崖边。</p>

曾惨遭雷击的桃大与小三儿,于今年初春生出绿芽。</p>

此刻,雪娘盘坐桃大下,猪皇盘坐小三儿下。</p>

两蛇沉浸修炼中难以自拔。</p>

雪娘白发白衣,面朝朱九阴。</p>

猪皇黑发麻衣,背对朱九阴。</p>

有些人的脸,如晚霞,如桃花,赏心悦目,便是看上一百年也不觉得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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