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阴抬头望向皓月，轻语道：“愿人间所有外乡人都已归家~”</p>
一口气痛饮小半葫芦女儿红后，朱九阴策马驰骋出夜幕笼罩下的城镇。</p>
‘嗖’的一声，一道蛇一样弯曲的炽亮光柱冲上夜空。</p>
抵近最高处时，‘轰隆’一声，炸作满夜幕的灿烂星雨。</p>
这只是开始，远未结束。</p>
轰隆轰隆声此起彼伏，漆黑的夜空变得五彩斑斓，恰似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p>
火树银花的绚烂夜景，映衬着快速疾驰远去的一蛇一马。</p>
——</p>
魏国伏灵三十三年，腊月初七那天，朱九阴回到郢中县。</p>
卧龙山上霁月宗，冷冷清清，只有姜娘一人。</p>
她问朱九阴：“齐仙人没回来吗？”</p>
朱九阴回她：“不在了。”</p>
霁月宗祖师祠堂，朱九阴给青衣爹娘、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上了三炷香。</p>
旋即扛着铁锹来到后山。</p>
齐庆疾给自己挖的那口葬坑，里面全是积雪，清理干净后，朱九阴将几片青色埋了进去。</p>
衣冠冢立好了，朱九阴烧了很多纸钱。</p>
时光飞逝，北齐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极早。</p>
往年三四月份才会看到的桃花，今年二月底便已盛开了。</p>
齐庆疾没骗朱九阴。</p>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漫山遍野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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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阴折下一大束，放在青衣衣冠冢前。</p>
清明节前夕，魏星凌大老远从载星关赶来。</p>
给青衣上过香后，白面胖子与朱九阴聊了起来。</p>
“武牧也就剩三四年可活了。”</p>
“白帝率领三十万幽州军精锐回到玉京城，她重新执掌了北齐庙堂，将武牧软禁西苑。”</p>
朱九阴：“魏胖子，我想请你给武牧和白绾绾带个话。”</p>
魏星凌愣了愣神，“什么话？”</p>
朱九阴：“时间……不确定，四月亦或是五月，我将攻城。”</p>
“攻……攻城？！”</p>
魏星凌惊骇道：“前辈，您……您是要……”</p>
朱九阴：“了解老齐与白绾绾、武牧爱恨纠葛之人，都言老齐之死，窝囊。”</p>
“你嘴上不说，可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p>
“为了北齐百姓，老齐在杀死武牧还是杀死白绾绾之间，选择了前者。”</p>
“为了玉京城二三百万居民，老齐选择于玄武门外斩去武牧千载寿元，而不攻城。”</p>
“你，那些了解上阴之变大事件前因后果的人，都说老齐窝囊。”</p>
“太窝囊！活着的时候窝囊，死了更窝囊！！”</p>
“你们觉得，老齐就应该不顾百姓生死，选择攻城。”</p>
“甚至应该当着武牧与白绾绾的面，将玉京城二三百万居民屠戮殆尽。”</p>
“将幽州白氏家族屠戮殆尽，将武氏皇族屠戮殆尽，将整座北齐三十七州百姓统统杀死，一个不留，让这片土地，成为人间炼狱。”</p>
“至此，方才解恨。”</p>
“至此，你们才觉得老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p>
魏星凌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p>
朱九阴：“去玉京，告诉白绾绾，让她早日册立储君。”</p>
“不日我将攻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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