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月吩咐奴仆端了张小圆几到庭院中，摆上几碟茶果，直接围炉煮茶。</p>
往日里跟皇帝陛下饮茶，姜翎月只负责饮。</p>
而现在，摆弄茶具的人，变成了她。</p>
伸手为对面的人斟了杯热茶，姜翎月笑道：“公主今儿个怎么来了？”</p>
她这话问的直接，但显然华阳公主也是个活泼直爽的性子。</p>
闻言非但不觉得刺耳，反而笑吟吟道：“我觉得跟嫂嫂投缘，今日闲来无事，就想来宫里寻您说说话。”</p>
她端起茶盏饮了口，眼神一亮，“嫂嫂这儿的好东西果然多。”</p>
西洲的云山雨雾，有安神、明目、醒脑效用。</p>
十足的养生之物。</p>
每年的初秋采摘，一年也得不了多少，全部入了皇宫，外头万金难求。</p>
而这一看就是今年才送进宫的。</p>
姜翎月也跟着饮了口，不甚在意道：“公主若喜欢，走时带上一罐回去。”</p>
“多谢嫂嫂，”华阳笑着谢过，“那我就不客气了。”</p>
堂堂嫡公主，当然不差这一口茶。</p>
这样做，也算是另类的拉近关系了。</p>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都是互通情谊开始吗。</p>
即便姜翎月因着前世的记忆，对这位公主其实是有些想敬而远之的，但见她如此，心里确实好感倍增。</p>
没有人会不喜欢大大方方，直爽坦率的姑娘。</p>
几口茶下肚，姑嫂二人关系更亲近了些。</p>
华阳公主环视了一圈庭院之景，目光又落到姜翎月面上，灼灼的盯着。</p>
那眼神让姜翎月一愣，伸手摸了把自己的脸，“可是我面色不好？”</p>
没有出门时，她很少上妆。</p>
还以为是素面朝天，惹了瞩目，没想到华阳却连连摇头。</p>
“嫂嫂面色红润，好看极了，”她睁着那双亮闪闪的眸子，笑着道：“我就是想认真看看，皇兄他喜欢的姑娘长什么样。”</p>
“……”姜翎月无语，抬手为她续杯，“别拿我打趣。”</p>
“可不敢拿嫂嫂打趣，我虽同皇兄年纪相差了好几岁，对他却也还算有些了解，”华阳公主嘻嘻一笑，“皇兄他一惯冷冷清清的，没点人气儿，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这样好。”</p>
说着，她凑近了些，低声道：“皇兄那身气势，瞧着可瘆人了，我从小连父皇都不怕就怕他，后宫里的妃嫔也怕他，嫂嫂你怕不怕？”</p>
……怕？</p>
姜翎月又是一愣，思忖几息，缓缓摇头，坦然道：“没怕过。”</p>
真要说怕，只有前世最开始时，她视他如君父，又敬又畏。</p>
但那时也是敬大于畏。</p>
后来，敬畏变成了爱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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