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衙役凶神恶煞的面孔，她又不敢多说一句埋怨。</p>
胡一添将大缸停放在公堂正中，再从缸内拿出了其余的两只，俄罗斯套娃一样，从大到小，摆成一排。</p>
姜篱下来围着三只陶缸转了一圈。</p>
三只缸破损只有一处，皆在缸口，从拳头大到小儿拳头大，其余部分都完好无损，除了影响卖价外，丝毫不影响使用。</p>
李氏忙道，“大人，如此大缸，民妇岂会舍得丢弃？即便无法售出高价，亦可移做它用，何况此缸本就完好无损，乃是王氏私自敲破小口，企图蒙混过关。”</p>
“放你娘的屁，这么大的缸，若说我偷窃，我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运送出来？”王氏坚称无辜，据理力争，“大老爷，这真是民妇在堆料坑边拾得，我有一字假话，愿挨板子！”</p>
“哦，”姜篱英气秀美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嘲讽，</p>
“你二人各执一词，听来都有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只缸是烧窑工给别人所备，运到堆料坑边，却被你捷足先登带回家了呢？”</p>
王氏眼波一转，喜出望外，“对对对，大老爷果然断案如神，定是如此。”</p>
她话音刚落，堂外传来脚步声，姜篱转头一看，曹德恒扛着一个麻布袋回来了，摊开置于堂上，是无数碎陶片。</p>
姜篱审视片刻，心中已有定论。</p>
再看曹德恒，见他微微点头，示指大人交代的事已然办妥。</p>
姜篱与刘主簿回归本位。</p>
惊堂木一响，姜篱目光如刀刃般射向王氏，“王氏，你可知罪？”</p>
王氏一怔，高声大叫俯伏，“民妇冤枉啊……”</p>
“何来的冤枉？”姜篱手指那堆碎片，严肃道，</p>
“本官命人寻废料时特别叮嘱，需在坑边找到未完全毁坏的罐子土碗，衙役仅带回这些碎片，这意味着什么？”</p>
王氏茫然无措。</p>
姜篱道，“烧窑厂废弃之物皆砸成碎片后倾倒，以防被人捡走，如此大缸，若有工人疏忽运至堆料坑，亦会有二次爆破，岂会留给你？”</p>
王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也，也许是他们没注意呢？”</p>
“那么小的土碗都能注意，这么大的缸却能看走眼？曹德恒，带人证。”</p>
曹德恒立刻往返，不多时，一位瘦弱的少女惊惶跪在王氏身旁。</p>
母女对视，面色惊恐，小动作频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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