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得够近，张凌尘这才发现，这双血红眼睛之后，还是无尽的黑暗，整个空间之中，似乎只存在这双眼睛。</p>
“你是谁？要做什么！”这句话，张凌尘已经问过好几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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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从古至今，死了很多人，我也快要忘记我究竟是谁了。或许，我可以叫一，可以叫二，也可以叫天，可以叫地，总之，我也忘记自己叫什么了。”</p>
“但是，叫什么，重要吗？”</p>
张凌尘内心飞快思索，再次问道：“你莫非，就是那断指中人？”</p>
“断指？你是指张道龄的断指吗？”</p>
张凌尘道：“那还能有什么？”</p>
“哼！”</p>
那道声音冷哼一声，此间突然变得寒冷至极，那人像是响起了一些事情，连同声音也变得充满寒意。</p>
“他我倒是没有忘记，要不是拜他所赐，我也不可能在这黑暗之中存在这么久。如今你到来了，我也总算可以脱离着苦海了。”</p>
“脱离苦海？宿命如此，你又如何脱离？”张凌尘正声说道。</p>
“哼！小小年纪，懂个屁的宿命，他张道龄的宿命倒是很好，但我想，他的处境，恐怕也跟我差不多吧。”</p>
张凌尘虽然不懂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有人为证道而死，有人为私利而存，有人为欲望所缚，有人为贪念所困。你若不是内心藏有肮脏，又怎会在这黑暗之中度过了这么多年！”</p>
那道声音停顿下来，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p>
“小子，你以为，说几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烂话，就能够动摇于我吗？不，你还差得很远，当年，张道龄也跟我说了很多话，足足说了七天七夜，我都不曾听进去半句，就凭你这几句话，还不足以让我心悦诚服。”</p>
随即，他又说道：“恐怕，世间人都会传，是我败在了张道龄手里吧。我承认，当时的他，真的很强，甚至一度强过于我，但我，并不是死在他的手中。至少当年那一站，我并没有输。”</p>
张凌尘听着这话，心里倒是起了一些兴趣，随即又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败在了谁的手中？”</p>
“说来惭愧，能击败我的，只有我自己，那条小龙，也是我放进了人间，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应该大白于天下才是。”</p>
“怎么讲？”张凌尘又问。</p>
那道声音回答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证了自己的道，飞跃天界，就真的能够长生，真的能够无相？亦或者，真的能够通幽？”</p>
“通幽？”张凌尘心里思忖着，似乎还是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但让我也没有想到的是，天罚之下，他竟然活了下来，趁着天门大开，我看见一条小龙在天界游荡，于是我引动所有力量，将他带到了人间。”</p>
“我很清楚，神龙降世，五大神力同聚，天罚会再次降临，虽然我不知道这会在何时发生，但总归，我活着，就还有希望。”</p>
“可让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利用我的力量，镇压神龙，以至于多年以来，神龙始终无法出世，五大神力也始终没有能聚到一起。”</p>
“好在，人间出现了一个你这样的孩子。虽然你相当笨拙，虽然你实力很弱，虽然你羸弱不堪，但你的这副身体，可是世间独有。”</p>
张凌尘眼角开始渗出鲜血，那种血色，才一出现，就凝固了。</p>
但他还是不顾这种痛苦，再次问道：“那天师呢？”</p>
“张道龄嘛，天罚过后，天门仍未关闭，我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的是，他以自己的力量，去独自对抗那种无法言说的存在了。”</p>
“那，天罚究竟是什么存在？”</p>
那道声音明显喘息了一声，良久，他才再次说道：“天罚，是一种能量，可以是一个人，可以是一座山，可以是一条大河，可以是世间的任何存在，无人能够相抗，即便是张道龄，也是引动最强一剑，与其相持着，根本无法彻底击败这种存在。”</p>
“这种存在虚无缥缈，幻化无穷，似有似无，如同清风，如同细雨，如同云雾，无所不在，但真正是何物，我也说不上来。”</p>
张凌尘看着那双眼睛，那双根本没有人气的眼睛，还想再问，但那道声音似乎不再愿意给他说话的机会。</p>
“你问完了吗？问完，我可要好好享受你这副躯体了。”</p>
“我承认，你很强，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命，在没有到结束的那一刻，还是想自己做主！”</p>
说罢，张凌尘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挣脱那些血线。</p>
那双眼睛看得出张凌尘的挣扎之意，无尽黑暗之中，一道很是刺耳的笑声响起，那些血线仿佛是充满了血气的管道，到很大的黑红血液正一股一股灌输而来，不断进入张凌尘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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